天啟皇帝看著麵露喜色的戚金,笑著說道:“該給你的東西朕自然是不會少,你隻要回答朕,你究竟能不能帶好這個水師?”
戚金頓時跪倒在地,以頭觸地沉聲說道:“回陛下,臣定當盡心竭力!”
滿意的點了點頭,天啟皇帝笑著說道:“這樣就好,你要記住,這支水師不歸屬於任何人統屬。列於各地官府之外,可配合其他軍行事,但不受任何人節製。”
聽到天啟皇帝的前麵的話,戚金和孫承宗都是麵露喜色,不過聽到後來,兩個人的笑容卻慢慢的凝固了。
天啟皇帝的話說的很明白,這支水師不受任何人的節製,隻能幫助其他軍隊作戰。無論是孫承宗或者是戚金,或者別的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全都不會想到這個結果。
在遼東建立水師,自然是將水師交由遼東使用,對付的也是建奴。如果不將水師歸屬到遼東,最起碼也要受薊遼總督的節製。無論是對遼東建奴的作戰,或者是軍需供給都方便一些。不過天啟皇帝顯然不是這麼想的,至於天啟皇帝怎麼想的,兩個人誰也猜不到。
一邊的孫承宗則是臉色一變,他的心裏現在不斷的翻湧,那種猜到的可能讓他直冒冷汗。太史公有言,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身為內閣首輔大學士,乃是文官的領袖,又是皇帝的老師,地位可謂尊崇至極。先是做的遼東督師,掌握著遼東的大軍。後來有做了薊遼總督,節製三省巡撫,下轄四鎮兵馬,可謂大明朝第一人。
嘉靖一朝的嚴嵩,不過是個內閣首輔大學士,已經鬧得是烏煙瘴氣。是不是天啟皇帝擔心自己了?一直以來自己都想著怎麼樣施展胸中的抱負,怎麼樣為國效力,覺得自己沒有私心。可是自己沒有私心是一回事,皇上認為自己有沒有自己有私心又是一回事。
經過這樣的回想,孫承宗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不過天啟皇帝沒有說什麼,他也就那麼直直的坐在那裏。
緩步的走回桌子後麵,天啟皇帝笑著看著戚金,笑著說道:“戚愛卿,起來吧!遼東的造船場還沒有建起來,水師的兵員尚未招募,戰船也還沒有影子,說這些似乎有些早了。”
等到戚金坐下,天啟皇帝淡然的笑了笑,語氣輕緩的說道:“這件事情就先定下來了,過完節你就和孫先生一起趕赴遼東,那邊很多事情需要做。另外水師的軍需先由孫先生那裏出,你也暫時歸孫先生節製。”
一邊的孫承宗再一次愣住了,難道皇上沒有那個意思?說自己想錯了?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天啟皇帝已經將目光轉向了一邊的孫承宗,沉聲問道:“先生,你家裏有幾個兒子孫子?”
雖然心裏忐忑不已,不過孫承宗的臉色卻是絲毫不變,對著天啟皇帝一施禮,恭敬的說道:“回陛下,臣現在有子六個,孫子八個!”
聽了孫承宗的話,天啟皇帝一口水噴了出來,然後便咳嗽了起來。站在一邊的王承恩噶忙過了伺候,一邊給天啟皇帝遞手巾,一邊輕輕的拍打著天啟皇帝的後背。
坐在一邊的戚金聽到孫承宗的話,頓時也是一愣。他到現在也是一個兒子都沒有,當年叔叔想要生個兒子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看看人家孫承宗孫大學士,身為內閣首輔大學士,皇上的老師,果然非常人所不能。
見天啟皇帝和戚金都這樣看著自己,饒是孫承宗的養氣功夫不錯,也是麵色通紅。
輕輕的揮了揮手,天啟皇帝示意王承恩離開,然後神色頗為古怪的看著孫承宗。顯然天啟皇帝也沒有想到,難道孫家有什麼祖傳秘方?孫承宗兄弟五個,他是老四,如果都這麼生,這孫家可真是了不得啊!
“先生,可有出仕的?”天啟皇帝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憋著氣問道。
“幾個人兒子考了功名,大兒子和二兒子已經在中了進士,一個在河南做布政使,另一個在南直隸做知府。至於孫子輩的,臣的長孫孫之沆今年不過十五歲,臣還沒有讓他參與科考!”雖然不知道天啟皇帝為什麼會這麼問,還是恭敬的回答道。
緩緩的點了點頭,孫家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如果全都出仕做官,憑借著孫承宗的地位,不用打什麼招呼,孫家的人都會扶搖直上。再加上同年、門生故舊、同鄉之類的,這實力實在是太強勁。
看了一眼孫承宗,天啟皇帝輕輕的歎了口氣,如果自己扶持了孫家,恐怕有一天要親自把孫家人送上斷頭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