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總能將很多事情掩蓋,尤其是下著雨的夜晚,做什麼事情都不會留下痕跡。輕輕的拍了拍周斯盛的肩膀,朱燮元表情複雜的說道:“周將軍,你跟在老夫身邊多年,鞍前馬後,勞苦功高。老夫實在不忍心讓你冒這樣的風險,可是實在是。”
周斯盛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並不是很高大,也不是很壯碩。與那些軍中驍勇彪悍的士卒相比,周斯盛要差很多。可是周斯盛懂計謀,為人機敏,所以深的朱燮元的器重。
對著朱燮元一抱拳,周斯盛大聲的說道:“大人嚴重了,這都是卑職分所應當。要對得起朝廷,對得起皇上,對的起大人的知遇之恩。卑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在一幅感人至深的畫麵結束之後,周斯盛帶著五十名親兵上路了。這些人身上都穿著蓑衣,頭上帶著鬥笠,腳上穿著水鞋。踩到泥濘的地麵上,頓時發出了啪啪的聲音,不過在這滂沱大雨中,這聲音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一行人沒有停留,一直向著南門走去。自從秦良玉的人進城之後,奢崇明率領的叛軍就已經隻圍兩麵了。原本這兩麵還不時有人巡邏,可是被秦良玉伏擊了幾次之後,現在已經沒有人在到這裏來了。
雨滴不斷的滴落,打在城牆上發出啪啪的響聲,城門開啟的聲音都被壓得極低。在出了城之後,這些人明顯變得小心了很多,如果這次叛軍故意引誘他們出城,那麼這些人可就是凶多吉少了。
一行人的目的地是距離成都城外一裏遠的一座小廟,原本在這裏是一座小廟,可是現在隻剩下殘垣斷壁了。不過他們似乎來晚了,因為這裏已經有人在等了。
四下看了看,周斯盛隻能苦笑著搖了搖頭,這麼黑的天根本就什麼也看不見。輕輕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周斯盛忽然覺得有些冷。摸了摸腰間的刀柄,他的心才慢慢的恢複了平靜,對著身後的人一招手,一行人小心翼翼的向著不遠處的破廟靠了過去。
這裏已經不能稱為破廟了,大部分地方已經是房倒屋塌了,唯一還沒倒的是正殿。不過恰麵的門窗已經不見了,隻有房頂還有一半,勉強能夠遮風擋雨。不過這個區域也不大,勉強能容得下十幾個人,再多就不行了。
此時這裏已經又在在了,坐在最中央的那個正是奢崇明派來的羅乾象。在羅乾象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手裏拿著一把大刀,胸前一個大大的銀環特別的顯眼。這個人乃是奢崇明的護衛隊長,也是他最信任的之一。
在正殿的外麵四麵都有人,一部分是羅乾象的心腹,一部分是奢崇明的精銳侍衛,顯然奢崇明對於羅乾象也並不信任。那些人有的穿著蓑衣,有的就那麼站在雨裏,沒有人說話。隻有正殿出插著一支火把,隱隱能夠看得到那裏有人。
“裏麵可是羅乾象駱將軍?”在一堵牆的後麵,周斯盛把心一橫,大聲的喊道。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了回頭路,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正殿裏麵的羅乾象聽到喊聲,心裏麵頓時舒了一口氣,可是臉上卻沒有絲毫的表情。靜靜的坐在那裏,目光直直的看著外麵,仿佛並麼有聽到周斯盛的喊聲。
一邊的侍衛隊長頓時就是一皺眉,頗為厭惡的看了一眼羅乾象,臉上的表情也是頗為不屑。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刀柄,冷笑著來到羅乾象的身邊,大聲的說道:“羅將軍,有人說話,看樣子那些明朝人已經來了。”
“啊!嗯!”羅乾象似乎是熟睡中被人叫醒,臉上露出了一副錯愕的表情,半晌次反應過來,問道:“你說什麼?”
侍衛隊長臉上惱怒的表情一閃而過,撫摸刀柄的手又用了幾分力,冷冷的哼了一聲,侍衛隊長再一次大聲的說道:“明朝人來了!”
“哦,是嗎?他們在哪裏?”羅乾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一個懶腰,聲音厚重的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外麵周斯盛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這次羅乾象沒有在說什麼,而是大聲的喊道:“是本將軍,外麵的是周將軍嗎?請進來吧!這裏都是自己人。”
周斯盛聽到裏麵的答話,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好怪異的。不過外夷基本說話都很怪異,周斯盛也沒有在意。招呼了十個人跟著自己,讓其餘的人在外麵埋伏好,周斯盛才向裏麵走去。
當看到火光出有兩個人,周斯盛就是微微一愣,右手摸著腰間的刀柄,緩步的走了進去。他身後的十個人則是站在了外麵,沒有一個人跟進去,各自找一個位置停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