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羈的少年 引子 破碎的大學夢(1 / 3)

2012年9月14日,大一新生們軍訓初始的日子,炎炎烈日下,少年脫去略顯寬大的綠軍裝,回頭看了眼依舊站立於操場上軍訓的同學們,抹去額頭的汗水,快步朝宿舍走去。

快速的打包好自己的物品,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將自己所帶的零食留給認識不久的舍友,留了張便條,深深地回望了宿舍一眼。

他知道,他這一走,便不會回來了。

下了樓,看著陸續從操場上軍訓歸來的學生,少年清瘦的臉上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自嘲,倔強的眼神中隱隱有光點在閃爍,似乎是透露著不甘和委屈。少年望了望前方,夕陽下,父母的身影似乎越加得佝僂了,腳步也顯得有些蹣跚,頭發間的點點白斑在夕陽的照耀下是那麼刺眼,那麼令人心寒。少年輕輕地拭去眼角的淚痕,裝出一個看似輕鬆的笑臉,追上了前方的父母,和他們並肩離開了這個剛來幾天的傷心之地——大學。

少年的名字叫做劉楓。

劉楓的家境並不殷實,父母皆是地地道道的農民,一家三口就靠莊稼為生。貧苦的生活讓劉楓早早地懂得了生活的艱辛與父母的不易,他發誓要出人頭地,要讓父母過上幸福的生活。

聰穎的頭腦與過人的毅力使劉楓成為了同齡人中的佼佼者,對於他人的讚揚或非議他也隻是一笑置之。可能是上天嫉恨這家人的安貧樂道,16歲的劉楓在學校的體檢中被查出患有嚴重的腎衰——尿毒症,對於這個家庭來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巨額的醫藥費使得劉楓不得不放棄徹底治療,在醫院被告知病情得以控製便回家了。拖著病重的身體,劉楓一邊上學,一邊打針吃藥,艱難地渡過了3年高中,由於高考衝刺階段病情的反複,劉楓發揮失常,隻達到了第二批本科的錄取分數線,但劉楓已然知足了。

經過自己的深思熟慮,劉楓選擇了到離家較遠的蘇北淮陰市上大學,他覺得蘇南的經濟發展已經趨向於飽和,蘇北才有更多的空間和機遇,家裏人都對這個睿智並堅強的孩子做出的決定表示讚同。

而如今呢?滿懷期待地前來,卻要垂頭喪氣地走?“對不起,我們學校不招收患有嚴重疾病的學生!”輔導員嚴苛的話語徘徊在劉楓耳邊久久不能消散,難道,這便是命麼?實際上,劉楓的病情經過三年來的藥物治療已經得以控製並且趨於穩定,學校也是怕擔風險而自私地剝奪了劉楓上大學的權利,剝奪了他的夢想。

一家三口沉默地走出了校園,劉楓回頭凝視著這個剛來不久的學院,心裏暗暗發誓,我劉楓一定會回來的,而且是踏著光環與榮耀,昂首挺胸地回來!讓那些急於趕我走的“教師”們看看,他們今天所做的決定是多麼得錯誤!

在沉悶的氛圍中。一家人黯然踏上了歸鄉的旅途。

當天邊的最後一絲光亮被黑暗所吞噬,喧囂的都市生活與劉楓也漸行漸遠了。或許是由於疲憊,父母簡單地吃了些自備的幹糧便睡下了;可劉楓卻沉浸在失學的陰霾中久久無法自拔。他呆呆地坐著,望著火車上奔走在外的其他乘客,劉楓忽然產生了一種深深的恐懼感,他感覺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與卑微,似乎每個人都隻是這個世界匆匆的過客,生存似乎失去了意義,所有的努力最終換來的隻有也隻是一捧黃土。劉楓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打了個冷顫,想起離校時內心的豪情壯誌,劉楓痛苦地捂住了腦袋,想把這種消極的想法速速忘掉,可換來的隻有深深的疲倦。

不知不覺中,劉楓沉沉地睡去……

一陣劇烈的搖晃將劉楓從睡眠中驚醒過來,劉楓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便覺得身體飛速地向前方跌去,其間似乎有幾條電光從頭頂閃過,短暫的寂靜後間或傳來痛苦的**聲和竭力的呼救聲。劉楓一下子從睡意中擺脫出來,他本能地想站起身來尋找父母,可雙腳似乎早已癱軟,任憑劉楓怎麼努力也動彈不得;劉楓隻好費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摸向感覺濕漉漉的腦門,入手一片溫熱,粘稠的感覺告訴他,那是頭顱受傷後流出的大量鮮血;劉楓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嘶啞地喊道,“爸,媽,你們在哪裏?”

一片沉默。

“爸,媽,你們在哪裏?”劉楓再次喊道。

依舊沉默。

連續的竭力呼喊使劉楓咳出幾口血來,他顧不得擦去嘴角的血跡,雙手死死地扣住車廂地麵,意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可事實告訴他依舊隻是徒勞罷了。劇烈的動作使劉楓再度咳血,他仍不管不顧,瞪圓了雙眼,手指使勁地用力,布滿血絲的眼裏充斥著癲狂,活似一尊怒目金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