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節 四年(1 / 2)

一排僅有一層的破舊校區,一個僅有八九個年邁教師任職的學校,沒有操場,沒有廣播,隻有人工擊打的“叮咚鈴”以及一台保養得頗好的老式錄音機。

條件雖很是寒酸,孩子們卻毫不介意,在土生土長的大隊學院裏嬉戲奔跑,正是下課時間。劉楓呆坐在破舊的長板凳上,雙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眼前滿臉笑容、侃侃而談的女孩,也不知是哪個淘氣孩子在追逐打鬧,過道本就狹窄,快跑間無意推了女孩一把,女孩正說得興起,一不留神便被推倒,向劉楓直直倒去,劉楓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壓得躺在了長板凳上,四目相對,鼻尖距離恐怕超不過一公分,兩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心跳,雖是孩子,且天天牽手步行上下學,但兩人均是紅了臉,不知是呼吸不暢還是害羞,劉楓急中生智,也不管髒兮兮的水泥地,用力一滾躺在了地麵上,女孩雙腳可以借力,卻是慢慢站起,兩人相視一笑,各自懷著心事走開。

那個女孩,便是慕容珊。

劉楓定了定心神,將前世的記憶暫時掩埋,本能地想看看情況如何,下巴微微上抬,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覺得嘴唇碰觸到了什麼,定睛看去卻是慕容珊的鼻尖,劉楓趕緊又縮起脖子,慕容珊快速從劉楓身上爬起,滿臉羞紅,如那天際的紅霞一般,倒是更添了些許美麗,動人心魄。劉楓緩緩站起,摸了摸鼻子,垂著腦袋,有心緩和尷尬卻始終開不了口。

“嘖嘖,本想著你們定會罵我,卻是促成了一件美事,哈哈哈……”波波右手輕拋著玻璃球,嘴角上揚,滿是玩味與**。

劉楓小臉恢複了平靜,蹙著眉頭努嘴摸了摸肚子,“時間倒是不早了,還真是餓的慌。”

說罷摸了摸口袋,“今天沒問瀟瀟姐要錢,隻剩下一人的夥食費,某人怕是要自個兒解決晚餐了。”說罷眼睛斜睨了眼波波,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哎呀,劉楓,別介呀!你看我這也是餓的不行,不信的話你聽聽,聽聽!”波波聽聞此話臉上的笑容頓時轉變,如果說剛才滿是玩味的話,現在的臉上則寫滿了諂媚與逢迎,邊說還邊緊靠劉楓,委屈地指著自己的肚子。

“嘿嘿。”慕容珊看著波波吃癟卻是忘卻了尷尬,抿嘴輕笑起來。

波波見劉楓置若罔聞,連眼皮都懶得動一下,立馬轉移目標,討好起慕容珊來,滿嘴的抱歉與誇讚,慕容珊卻出奇的鐵石心腸,隻是含笑不語。

劉楓直接略過波波,拉起慕容珊的玉手,“珊珊,我們吃飯去吧,他有看家本領,餓不著。”說罷再睨了眼滿臉苦笑的波波。

“倒也是!”慕容珊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兩人抬腿邊走。

“誒!你們兩個真不管我了?還是不是朋友?”身後傳來波波氣惱的呼喊聲。

二人沒有回頭,劉楓擺了擺手,提高了嗓音,“送你一句話,記好了!NOZUONODIE!”

“什麼?若拙若呆?你才若拙若呆呢!大爺可是智慧超凡!媽的,隻能腆著臉去臭老頭那裏蹭飯了。”波波摸著肚子牢騷兩句,快步離去。

春來又去,花謝花開,修煉的日子枯燥卻也充實,時間從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腳步,轉眼之間,四年已逝。

正是盛夏時節,不比初春時的一片新綠,知道好日子才開始,所以明亮輕快,三兩隻蜻蜓飛舞著嬉戲在荷塘裏,一如劉楓此時的心情,滿是愉悅。

朝陽城東南部,四道聲影緩緩出現在視野中,均是滿臉的笑意。當先一人身著棕色長袍,濃眉大眼,相貌英俊,嘴裏含著根不知名的野草,時不時回頭與身後的三人嬉笑兩句,滿臉的不羈與玩味,正是波波,以前麵黃肌瘦的小乞丐如今卻身材修長,雖談不上魁梧但也很是標準,吐掉了嘴裏的野草,波波回頭望著年齡大些的女孩,話語叫人捉摸不透,“我是既可以做你的哥哥,也可以做你的弟弟,你就莫要打主意讓我尊你為姐了。”

順眼望去,但見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孩輕撅著小嘴,兩隻眼睛一閉一睜,配上秀氣的鼻子與白嫩的皮膚很是可愛,齊肩的秀發簡單地紮成一根馬尾垂在腦後,隨著腦袋一晃一晃,頗為清新,吐了吐香舌,調皮地望著波波,“既然不知年齡,順從了我的意思又如何?再說我絕不會讓你白叫了‘姐姐’,我會像對小楓楓一樣對你好的。”

波波搖了搖頭,眼中滿是苦笑,望著湛藍的天空,內心不知在思索著什麼。

“嘿嘿,我說瀟瀟姐,你與波波自從第一麵起便爭吵個沒完,兩人每日不氣一氣對方便好似渾身難受,後來雖由於學習碰麵少了,但每次見麵無不是針尖對麥芒的,今兒個怎麼想起認作姐弟來?”一旁說話的女孩顯然年齡較小,個頭隻到劉瀟胸口,身著一襲白衣,黑色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腦後,隨著清風微動,柳眉而薄唇,眼皮雖單卻不顯刻薄,小臉顯得特別精致,越看越是覺得美麗動人,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