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羅姨娘啊?”
林然懶懶的把玩著手中的青瓷杯子,之前那個杯子砸了髒東西,落地後便碎了,好在她還有一個,不至於連水都沒東西喝。
她耷拉著眼皮,提不起精神的說道:“羅姨娘您貴腳踏賤地,不知有何吩咐?”
“大小姐說笑了,您是這府裏的嫡女,您住的地方哪裏會是賤地呢?”
林然聞言嗤笑一聲,過得比丫鬟都不如的嫡女?
羅芷柔一手扶了扶頭上的步搖,輕描淡寫的問道:“我今兒個為什麼來,大小姐心知肚明,不知萱兒如何招惹了您,讓您下如此狠手啊?”
她一臉心疼的拉過身旁的女兒,手指輕輕撫了撫她紅腫的臉蛋,破裂的嘴角,還有流著血的耳垂,禿了幾塊的頭皮。
到底會咬人的狗不叫,下這般狠手,可見這丫頭平日裏的怯懦都是裝的,恐怕本性心機深沉,骨子裏就透著狼性。
麵上雖不動聲色,羅芷柔暗地裏卻提高了警惕,日後可得小心這丫頭作妖。
想著,她看著林然的眼神仿佛帶了刀子,淬了毒一般。
“原來羅姨娘是為您這女兒找場子來了?”
林然扶著桌子站起來,她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的中衣,臉色蒼白,頭發披散著。
和光彩靚麗的羅芷柔比起來,似乎十分落魄,可是氣勢卻是極強的。
“要我說您也不必心疼。”
林然緩步向前,直視著羅芷柔,說話極為刻薄:“瞧瞧妹妹的臉色,多紅潤呢!可見這幾巴掌打的是對極了,為妹妹這份容顏更增幾分光彩呢!”
“你!”
林若萱一聽這話,便氣炸了,莽莽撞撞的便想衝上前來,為這賤人也添幾分光彩。
羅芷柔一把攔住她,臉上神色未動,笑道:“大小姐平日裏沉默寡言,沒想到竟是個牙尖嘴利的主。”
這丫頭裝了這麼些年,怎麼今日倒是不裝了?
“您都要把我送去給太監了,我若是不多說幾句,恐怕,便再也說不著了。”
說來還要感謝林如萱這個蠢貨,什麼都往外說,否則林然也不會知道這事。
到時候若是猝不及防之下遭了這母女倆的算計,恐怕得費不少功夫脫身。
羅芷柔不妨她竟知道此事,並把這見不得人的事捅破,臉色頓時冷了下來,環顧四周,看著身旁幾位丫鬟。
那幾個丫鬟猛的聽到這等機密,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
被羅芷柔這麼一看,臉色蒼白,諾諾的便退了下去。
這丫頭既然知道了這事,恐怕這事辦不成了,還得想辦法讓她閉嘴,別張嘴亂說才是。
也不知這丫頭知道了多少,又是誰告訴她的,想著,羅芷柔有些懷疑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
“大小姐這是在說什麼怪話?莫不是病了一場,邪氣入體,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附了身。”
她冷著臉,眼神陰冷的道:“我這就派人去城外的淩雲寺,為大小姐請幾位法師前來,做上一場法會,驅一驅邪氣。”
林然一眼便看懂了她的意思,一個中過邪的女子,且不說以後婚姻嫁娶,便是她‘不小心’身亡,也不會有外人多說什麼,羅芷柔這是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別著急啊,羅姨娘。”
林然笑著伸手,拔下了她頭上的蓮花步搖,伸出手指撥弄著上麵渾圓可愛的珍珠。
她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看起來對於羅芷柔的打算毫不介意的模樣,道:
“您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並沒有要拿此事威脅或告狀的意思,隻不過想與您做一筆交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