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適聽到自己的女兒說宇文宸竟然在出發的時候已經暗中調換了位置,心理一堵,腦海裏終是想起了昨晚那少女來找自己的情景;
同樣都是為了對方,一個願意以身作餌孤身犯險,而另一個,卻是不離不棄同生共死;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誰又忍心去責怪這對癡男怨女呢?
“許豐,去找匹腳力好的馬來,咱們先帶著王爺離開這裏;”
許豐正拉著懸崖邊的那顆青鬆朝盯著某處看的出神,忽然聽謝適這話,眸中疑惑一閃,回過頭來對謝適道:“ 將軍,這下麵好似有什麼東西?”
謝適已經起身準備上馬,聽到許豐這話微微一愣,抬腳便朝他指著的地方走了過來。
果然,就在剛才宇文宸站著的下麵,那萬丈溝壑的峭壁上,一條細如絲線般的鐵絲在風雪中正泛著冷冷的光芒;
謝適腦子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剛才宇文宸那踏出去的腳步,難道說,他不是要去跳崖,隻是想要去拿那根鐵絲?
這麼一想來,眸子突地一亮,大掌朝許豐一揮便道:“去找幾個輕功較好的人,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將軍!”
許豐很快便找來了幾名身強力壯的侍衛,因為風雪的緣故,他不得不用繩索將自己腰間縛在了崖邊那顆青鬆上,這才讓隨後跟上來的幾人沿著他的步伐朝崖壁遛下去。
大約半柱香時間後,謝適終於等到許豐等人爬了上來;
“怎麼樣? 有什麼發現沒有?”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他噔噔幾步便湊到了氣虛喘喘的許豐身旁;
許豐經過這一番攀爬,已經是筋疲力盡,見自己將軍一臉焦急之色,連忙從懷裏把在下麵找到的那鐵索機關,還有一隻栩栩如生的梅花金衩交到他手裏;
“將軍,下麵沒有發現打鬥的痕跡,這鐵索機關是在峭壁中央的一顆樹枝上發現的,而這金衩則是被散落在雪地裏,看情形,更像是無意間的遺失。”
無意間的遺失? 謝適抿了抿唇,那兩道探究的目光卻是落在那鐵索機關上,小巧精致,機關靈活,縱然是經此一摔,隻要他按動那按鈕,殘留在鐵盒外的鐵絲便咻的一聲細響,瞬間便完美無缺的縮了回來。
“果然是巧奪天工;”不但是謝適,就連在場的各位,都紛紛側目讚歎這從未見過的物什;
倒是謝梓月,見到父親手裏那根梅花衩,眸光忽的一沉,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衩子,那日宇文宸將馮媛媛抱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她的頭上了,那這麼說來的話,難道她沒有死?
念頭未落,那邊謝適已經上了馬對她道:“梓月,你先帶著王爺先走,我這邊再帶幾人下去找找杜姑娘;”
“爹,可是……”謝梓月的心底沒來由的忽然湧出一陣慌亂,不是她不願意去尋找馮媛媛,隻是她一想起宇文宸剛才在林裏的瘋狂,她就有種無處安落的感覺;
曾幾何時,她的大師兄就如兄長般對她嗬護有加,雖然說他是身份尊貴的王爺,但因為師父青城子沒有點破幾人的身份,那時候,在青峰山,她和他之間,再加上鍾小離,三人間就好似親人一般,又何曾像今日一般,對自己如此凶狠過?
然而謝適卻好似沒有看見自己女兒那瞬息萬變的臉色般,快速分配好跟來的侍衛,自己便帶著十幾名輕功較好的士兵朝崖邊攀了下去;
謝梓月無奈,又恐待久了那桐城的守備回過神來,繼續追殺她們,心底頓了頓,終於將昏迷中的宇文宸抬到馬上,帶著那一行幾十條人馬風馳電掣般的朝陵京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