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一手培養起來並一直跟隨自己南征百戰的九原兵卒一個個倒下,蒙恬心如刀絞。但是他知道這個時候並不是自己兒女情長的時候。
李左車竟然能在短短的月餘時間裝備了千餘乘戰車還有萬餘飛騎,最關鍵的是能讓這些飛騎和戰車如臂指使,悍不畏死,就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了。
剛剛的強弩連射,如果是一般兵卒,恐怕早就崩潰了,但是李左車的飛騎還能在關鍵時候以少抵多的用肉搏頂住自己三萬餘九原兵卒的猛攻,悍勇不下於九原軍。
但是蒙恬並沒有太過擔心,他不相信李左車能在月餘時間將後麵左右兩軍也盡皆編練的如同這萬餘飛騎一般悍勇,這一仗在蒙恬看來還沒有到最後。
當然蒙恬也知道現在如果自己下令突圍出去,以九原軍的悍勇,哪怕是戰至最後一人,也必然不會停歇,李左車的這萬餘騎兵和千乘戰車還是不能擋住的。
更何況還有萬餘精銳的九原騎兵如毒蛇般環伺一側,攻其必救,使五百餘乘車兵已經被迫趕回去救援李左車了。右翼空門大開。
五百餘乘戰車緊趕慢趕總算趕在萬餘九原騎兵之前護衛到了李左車周圍,卻是不敢再妄動。李左車剛剛也是驚出一身冷汗,因為對蒙恬的忌憚盡然讓他忘了這環伺一側半天的一萬騎兵。
差點將自己都搭進去了。
“命左右兩軍盞茶時間不能趕到者,主將斬!”一向以儒雅著稱的李左車這個時候急的也上火了,咬牙切齒殺氣騰騰的道。
蒙恬根本不擔心遊弋在外的萬餘騎兵。統領這隻騎兵的劉信是他一手提拔的,對劉信的能力他比誰都清楚,所以從一開始這隻騎兵他就完全放手,任劉信施為。
劉信果然沒有讓蒙恬失望,一直等到最有力的時機才出手。頓時將即將完成對蒙恬合圍的五百餘戰車給調了回去,並且聚攏在一塊了。
劉信對五百餘乘戰車在自己之前趕到李左車身邊早有預料,因為車兵較萬餘九原精騎要離李左車近的多。
雖然在平原之上遭遇戰車,對步卒很是不利,但是對於同戰車對陣,無論是蒙恬還是劉信亦或是普通的九原步卒都是早就了然於胸。
隻是由於先前遭到李左車萬餘飛騎的衝擊,而讓步卒大陣有些混亂,此刻經過片刻的僵持之後,九原步卒已經徹底的穩下了陣形。
此刻左翼的五百餘乘戰車越發的肆無忌憚。
數十輛重型戰車呼嘯著不斷緊貼著步卒大陣外圍掠過,裝在戰車輪子上密密麻麻突出在外的鋒利“扁矛”,如同木匠用的刨子般,將步兵大陣最外圍狠狠的刮了一層下來。
這些重型戰車所過之處,數百個九原步卒無不被“扁矛”開膛破腹亦或是分割成碎小的幾片,慘不忍睹,血流成河。
旁邊給重車掠陣的輕車卻是不斷遊走,時不時飛快的掠過軍陣偷襲一下捅死幾個突出在外的步卒。
雖然這次由於情報不足,而蒙恬又丟棄了大部分兵械輜重,三萬步卒都沒有攜帶長矛一類的最能有效對付戰車衝擊的兵器,但是並不是說秦軍就沒有辦法對付這些該死的戰車了。
最外圍的九原步卒在袍澤用身體做掩護下,紛紛將攜帶的並不多的長戈斜插在土裏,鋒利的戈間對著外圍,一丈餘長的戈外出讓秦軍步卒方陣乍看之下如那掉了尾羽的孔雀開屏。
鋒利碩長的大戈頓時讓已經殺的性起的車兵有點投鼠忌器,不敢再如先前一樣肆無忌憚的在秦軍方陣外圍襲擾。開始遊走起來尋找薄弱之處下手。
秦軍步卒利用長戈陣暫時緩解了戰車的步步襲擾,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一支接一支的強勁弩箭帶著呼嘯朝遊走在大陣外的戰車兵撲去。
由於大軍左翼的五百餘乘戰車並不是都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散遊走在大軍左翼長長的邊線上,所以秦軍步卒就選用了弩箭自由射擊而不是齊射。
慘叫連連。
片刻間,原本離大軍很近一直遊走在周圍想要尋找機會的數十輛重型戰車,無論是車上的禦手兵卒還是拉車的戰馬都受到了秦軍強弩的熱情招呼。
尤其是拉車的戰馬,更是由於目標明顯受到的弩箭招呼更多。隨著拉車戰馬的倒地斃命,原本跑的歡快耀武揚威的數十輛重型戰車和十幾輛輕型戰車轟然傾倒翻覆,濺起一地塵土
李左車的戰車本就是搜刮的大秦郡縣府庫中的庫存,所以重型戰車原本就不多,大多都是輕型戰車,輕型戰車不適合衝鋒一般都是用來給重型戰車掠陣的。
這一變故頓時讓剩餘的四百餘乘輕型戰車慌忙駕車逃離秦軍,逃的再快也沒秦軍弩箭快,又有數十輛戰車的戰馬被射死,木屑橫飛,戰車轟然傾覆。
等到逃出秦軍強弩射程之外,剩餘的戰車已經就剩下三百多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