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和範增領著中後兩軍近二十萬大軍趕到項梁所在時,項梁正呆呆的矗立在戰場邊緣,看著馳援而來的數萬步卒清理戰場!
項莊和田都、司馬昂三人跟在項梁身後!
濃鬱的血腥氣息彌漫在整個戰場,在灼熱的陽光下蒸騰著,整個空氣中飄蕩著令人作嘔的氣息!
放眼看去,戰場上見的最多的不是司馬昂前軍兵卒被弩箭釘死在地上的屍體,而是被兩千玄武軍重甲騎兵砍殺的七零八落的數千江東鐵騎的零碎屍體!
基本上沒有一具江東鐵騎的屍體是完整的!
就如同那傾覆的百餘輛戰車一般,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張良不是沒有經過戰陣,但是如此慘烈的戰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製的控製住不停翻滾的胃腸,張良小心翼翼地的避過幾具趴伏在地還沒有被收斂起來的司馬昂前軍兵卒的屍體,來到項梁身邊站定!
司馬昂、項莊和田都三人看到張良微微對張良躬身一禮!誰都知道,如今這看似年輕的張良可是項梁這數十萬大軍中僅次於項梁的第二號人物!
即便是跟隨項梁最早的範增,如今也僅僅是排名第三而已!
“大將軍!”張良對三人還過一禮,看著一臉落寞之色的項梁,輕聲道!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意氣風發的項梁如此神色!
顯然,這原本是用來撿便宜的一戰讓項梁受到了莫大的打擊!
聽到張良的話音,項梁似乎才從沉思中清醒,回頭看著張良淡淡的道:“子房來了!”
“將軍,此戰如何?!”張良想了想開口道!
旁邊項莊三人聽到張良的話齊齊麵色一變!這張良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嗎?看看這戰場之上隨處可見的殘臂斷肢也知道這一戰打的怎麼樣了!
你這不是在大將軍已經滿是傷口的心上再撒上一把鹽麼?
“慘敗!”項梁頭也不回的道!
“傷亡幾何?”張良似乎今天一定要在這個問題跟項梁問個清楚,緊接著問道!
“三位將軍先下去收斂陣亡兵卒的屍體盡皆歸葬吧!命大軍就地紮營!”項梁回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良然後對著項莊、司馬昂、田都三人道!
“末將遵命!”
本來聽到張良的話就想走的三人,此刻聽到項梁如此言語連忙應命,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跟隨本將起兵的六千江東鐵騎如今完好無損的不足千人,陣亡的有三千兩百餘人!兩百餘輛戰車並兵卒全軍覆沒!司馬昂五萬前軍傷亡兩萬餘人!”
項梁等到項莊三人遠去,看著張良道!
“敢問大將軍,可知秦軍傷亡如何?”
“本將不知!但想來秦人傷亡不過千人而已!”
“既如此,大將軍做出如此一番小兒情狀是為何?大將軍難道怕了秦人不成?還是此戰已經將大將軍覆滅秦國的決心給打沒了?”張良緊接著問道!
“子房誤會矣!”項梁苦笑道,“如今我等還有退路可走否?”
“那大將軍為何如此情狀?”
“今日若不是子房遣軍來援,怕是梁之頭顱如今已然被秦軍獻給那秦皇!”
“秦軍之利我等早已盡知!大將軍勿用擔憂!隻是今日似乎秦人有一種從未曾出現在戰陣之中的兵卒?”張良問道!
“是數千全身盡皆覆蓋在鎧甲中看不出是人還是何物的騎軍!刀槍不入!數千江東鐵騎根本無法阻攔此等騎軍片刻,我三千餘江東子弟盡皆是葬身在此等騎軍之手!”
提起玄武軍項梁又想到了最後那個飛人的身高丈餘的鋼鐵巨人,眼中閃過一縷後怕!
“大將軍,可曾有這等騎軍屍首?”張良看到項梁神情不置可否。
“一具不曾得到,秦軍撤兵之時已經盡皆都帶走!”
“大將軍勿用擔憂!須知,萬事萬物定不能完美無缺!秦人此種騎軍如此之利,必然有其弊端!如今秦人虛實良已心中有數,此次定能助大將軍得償所願!到時那刀槍不入之騎軍,必然盡為大將軍所用!是時,秦皇死,試問這天下還有何人是大將軍敵手!”張良傲然道!
“哦!?子房此言當真!?”原本一臉落寞的項梁聽到張良的話頓時一把抓住張良的臂膀急切的問道!
“大將軍請聽良到來。”張良說著附耳對著項梁私語起來!
項梁聽著張良的話,麵色變幻,臉上頹色一掃而空,最後陡然發出一聲暢快之極的大笑!
“哈哈!梁得子房之助,不亞得十萬精兵也!”
……
成武城外一戰,數個時辰。等到項梁大軍打掃完戰場,太陽也快要落山了!
清掃完遍地狼藉的戰場,焚燒完所有陣亡兵卒的屍體,項梁隨即大軍揮進,在距離成武縣城不到三裏的地方紮營,從四麵將成武縣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