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十餘年的時間轉瞬即逝。
趙佗也由昔日的青澀少年成長為統兵一方的大將。等到他充任副將跟隨任囂南征時,已經成為大秦少有的幾個少壯實力派將領。
而在十餘年的時間裏,趙佗也早就知道當初幫助自己的人是誰。
但是,不管趙佗的身份發生何種變化,趙佗卻是從來沒有忘記過化名伯秦的大秦原儲君扶蘇的知遇之恩。
不過,事情往往總是在旦夕之間發生轉變。始皇帝東巡而薨,緊接著身為儲君的公子扶蘇就因為一道矯詔而自刎在九原軍大營,然後就是始皇帝最為寵愛的十八皇子、聲名從未顯露過的胡亥在李斯和趙高的支持下一舉登頂,成為大秦的二世皇帝。
南越距離大秦根基所在的關中之地算不上多遠,但是卻也絕對不是很近。畢竟以這個時候信息傳播的速度來看,如果不是有人特意將發生在關中內的事情告訴趙佗,趙佗想要知道鹹陽的消息至少也要等上半年或者說一年。
畢竟,在先秦時代乃至今後數百年直到大唐帝國時,南越之地依然屬於窮山惡水之地。所以在那個時候,對犯官的懲罰往往都是流放嶺南。
不過最讓胡亥感興趣的是,為什麼在原本的曆史上,趙佗一直沒有動作,卻是在自己到了大秦之後這麼快就有了動作。
從趙佗接走子嬰的時間來看,趙佗應該是在自己殺掉趙高回到鹹陽不久就得到了消息,甚至於還要超過這個時間。
那麼,發生在關中的消息是誰告訴趙佗的?又是出於什麼樣的目地告訴趙佗。還是說因為自己的到來,讓曆史產生了偏差,趙佗早就有所安排?
不過不管哪一種,不久的將來自然都會大白於天下。
鹹陽宮正殿。
又是月餘來的第一次大朝會。
“今日兩詔,想必諸位愛卿都已經知曉。但是有些話,今日,朕以為該同諸位愛卿講上一講。”
巨大的鹹陽宮正殿高台上,待到王岩宣讀完兩道詔書,身著黑金夾織皇袍的胡亥,輕撫腰中太阿劍,自巨大的皇帝寶座上長身而起,踱步到長長的台階之上駐足,俯視著殿中端坐的一眾大秦群臣朗聲道。
數月的時間,胡亥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到大秦因為莫名其妙成為皇帝而誠惶誠恐的後世小家碧玉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整個大秦基本上盡皆都在胡亥的掌控之中,尤其是關中之地,再無人也沒有人敢輕易或者說能揭竿而起的聚眾反叛。
往日如項梁、張耳、李左車之流一呼百應的狀況早已經不見。
而隨著剿滅張耳陳餘、李左車的叛亂,隨著李斯身死、五大軍團編練成軍、冒頓南下侵入九原的大軍全軍覆沒,整個天下在胡亥看來,已經不可能有人再動搖大秦的根基,能夠讓他產生捉襟見肘之感。
實力的增長,對大秦掌控的加深,自信心的增長,也讓胡亥在快速的適應自己如今的位置。一個帝王該有的威儀和氣勢,正一點點的從胡亥身上呈現,並愈漸厚重。
“臣等恭聆陛下訓誡!”
所以,殿中群臣看到胡亥起身,不約而同的起身躬身為禮,齊齊高呼道。
胡亥看到群臣的動作,很想問一句,你們是不是事先都演練過。
“諸位愛卿平身。”胡亥輕抬雙手,淡淡的道。
“謝陛下!”
殿中群臣再次轟然應道。不過卻是沒有人再坐下。今天的兩道詔書太過讓大秦群臣震驚,要知道子嬰可是根正苗紅的大秦皇族,而趙佗更是因為始皇帝的信任才有了今天,結果兩人卻是在這個時候不思報效大秦,卻是想要如那些六國遺族般反叛大秦。
雖然如今南越方麵還沒有一點消息傳到關中,被大秦朝野得知,但是卻沒有人懷疑皇帝今日所發出的兩道詔書。因為從尉繚和贏騰、馮去疾以及李由四人的臉上,他們已經看出來,皇帝和他們幾人其實早就通過某種手段知道了子嬰的蹤跡。
甚至於連子嬰在南越所做的一些事情都一清二楚。
皇帝他們等的,似乎隻是今日放出這個消息而已。
那麼,是不是說還有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會出現在皇帝接下來說的話語中呢?
沒有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在期待著或者準確點說已經都做好了再次遭受一次“震精”的心理準備。
“朕東巡被父皇於夢中點醒,及至今日,已經五月有餘。誅趙高,平張耳陳餘之亂,滅李左車之流,如今楚國餘孽盡皆彙聚江南之地,然我大秦數十萬精銳不日即將抵達江東之地,是時,數路大軍齊出,項梁賊酋必然一戰得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