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輕吻一下自己的愛人,落無塵舉步離開,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刃,血淋淋,裂開一道道傷口。
“塵兒姐姐,就這樣一走了之嗎?”伴著濃重的鼻音,櫻婷站在落無塵麵前,她的眼睛紅腫,傷心之餘,卻又說不清原因。
“櫻婷?”低啞的聲音,蒼白的麵容,仿佛瞬間憔悴,落無塵目光遊離地看著櫻婷。
“塵兒姐姐?”乍見之下,忘記自己的悲傷,轉而變為擔憂,“你怎麼了?”
“櫻婷,櫻婷,”落無塵像忽然回過神來,走過去,一把扳過櫻婷的肩膀,“櫻婷,修靈醒來之後,什麼都會忘記,什麼都不會記得了...這次由你來照顧他,換你來照顧他......”
“為、為什麼呀?”櫻婷愣愣地看著落無塵,看見她眼底的悲傷,自己的心也跟著難過起來。
“櫻婷,你愛修靈麼?”仿佛沒有聽到櫻婷的詢問,落無塵緊緊地鎖住櫻婷的眼睛問道。
“我......”看著他的時候就覺得幸福,就覺得甜蜜,開懷之餘不自覺地想要和他在一起,看到他和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心如刀絞般疼痛,“是的,我愛他。”櫻婷點點頭。
“那就好,這次不要再傷害他......永遠不要在他麵前提起我......”
“可是,為什麼呀!?明明塵兒姐姐也喜歡修靈哥哥,為什麼要讓他忘記一切?這到底是為什麼呀?!”櫻婷不住地問著,她也難受,她也心痛啊。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落無塵幹脆放開櫻婷跌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這慘烈的哭泣,撕裂心中最後一絲掩飾,混著陰冷的山風,跌宕在起伏的山巒之間,周遭萬物,著上灰敗的色彩,盡皆萎靡。
看著失聲痛哭的落無塵,櫻婷眼中的淚水也跟著簌簌而下,這一刻,不再需要言語,若非癡情,何來心碎?
毋庸置疑,現今的確是冬季,走在大街上,看著呼出的氣體液化成白色的霧狀,感受著生冷的風擦著麵頰而過就能證明這個事實。
然而在這樣一個冬季的清晨,卻有人極不合常理的熱汗淋漓。
喘著粗氣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範俞連連地掏出手絹擦拭著不斷冒出的汗水,體態略顯臃腫的他周身蒸汽騰騰,恨不能立馬來個冰涼清透的淋浴。
這也不能怪他,早已年過半百,正常說來應該是呆在家中含飴弄孫的人了,卻因為跟錯了主人,從而走上了這樣一條提心吊膽,疲於奔命的不歸路。
他的大小姐何氏財閥的老板白起的皇後何楚舞又開始鬧脾氣了,這一場皇帝與皇後之間的感情矛盾一路由家事攀升上了國事的高度,直接導致的結果是白起的經濟又開始危機了。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中受害的不是白起早已習以為常的平民百姓,而是他們這種明明早已知曉最終結局,卻又不得不聽命左奔右馳的可憐的員工。
一邊為自己青春已逝,命途多舛哀悼感慨,一邊騎著馬嘚嘚地走在大街上,他還得趕緊帶著賬本回去給他的大小姐複命呢,哎,做人難,做何氏財閥的管家更是難上加難!
忽地眼角瞟到一個慢悠悠從他身邊走過的身影,白色的衣裳樸素雅致,束著一頭黑發,一副溫雅公子打扮,要說這樣的裝扮在大街上也是隨處可見,然而,沒來由的,範俞覺的好像在哪裏見過此人。
低頭思索片刻,猛地眼中精光爆閃,範俞連忙調轉馬頭,吧嗒吧嗒追了上去。
“那邊那位公子請留步,那邊那位公子,那邊那位公子,那邊那位公子......”
直到大街上幾乎所有的公子,甚至連那些早已過了公子之齡的大叔都停下了腳步,那邊那位公子才反應慢半拍地駐足、回首,懶洋洋地將自己的視線放長。
看著大腹便便如唐老鴨似的搖搖擺擺疾步走來的胖老頭,卻怎麼也記不起在哪裏見過這個人。
範俞氣喘籲籲地走至那位公子跟前,稍微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喘息,看到那位公子一臉困惑不解的神情,於是雙眼四下瞅了一圈,然後靠近那位公子,將自己的音量壓得極低,“落姑娘?”
“你是......”落無塵偏頭打量著範俞,腦海中仍是茫然。
“老夫範俞啊!”範俞精神為之一振,眼前這個人果然就是落無塵。
“哦。”落無塵十分配合地應了一聲,然後安靜地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