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說了很久的話,卻始終沒有告訴我,他到底得了什麼無藥可醫的病,漸漸地我的眼皮開始打架,越來越困。
“困了就睡吧。”他伸手關了台燈。
“我不要睡,你還沒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我倔強的睜大眼睛,卻還是抵不住那陣陣襲來的困意。
“你會睡著的。”秦疏影的手如蔓藤般纏繞在我的腰間,在我困得終於閉上眼睛的時候,耳邊傳來他淡淡的聲音,“因為剛剛那杯水裏,我放了安眠藥。”
他居然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我?為什麼?就為了逃避我的問題嗎?可是他昨天明明已經親口答應,今天會告訴我一切的啊?我是那麼相信他,他不能騙我!
我想控訴,我想大叫,可是再往後,我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了,終是熬不住安眠藥的效用,墮入了一片黑暗與沉寂之中,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裏,秦疏影死了,是死在我的懷裏,還不許我跟著一起走,我哭著大喊著他的名字,然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睜開眼看到的是滿室的光亮。
天亮了,太陽升起來了,溫暖的陽光灑進了臥室裏,而我身邊那個溫暖的人已經消失不見了,這個結果,從我昨天知道他給我下了安眠藥就猜到了。
我失魂落魄的坐起來,一眼瞥見床頭櫃上的手機下壓著一封信,信封上寫著我的名字,以及一句話:天亮之後忘了我。
他走了,他又走了,像之前幾次一樣把我扔下,不讓我與他一起麵對困難,陪他走過最後的日子。
我知道他的電話肯定又打不通了,莫水心他們也絕不會接我電話,更不會提供任何的幫助,他不會讓我再找到他,所以我沒有打電話,隻是展開了他給我留下的那封信。
“清淺,請原諒我對你的不辭而別,我不想拖累你,有些事我一個人麵對就好。謝謝你給了我一份意料之外的愛情,也謝謝你帶來的靜安讓我體驗了做父親的快樂。
如果你不愛我,我的人生或許會留下遺憾,但是你愛我,我的心卻要被你生生的撕碎了。對不起,我不該招惹你的,以至於給你帶來了這麼多的傷痛……”
他寫的信很長,卻還是沒有告訴我,他到底得了什麼病,要這樣避開我,就算是艾滋病也沒有這麼恐怖啊?況且他根本就不是這種病,否則他不可能會碰我的。
還沒看完信,我的眼淚就已經如雨下,這個笨蛋,他對我總是這麼的狠心,自以為離開就沒事了,殊不知自己是用一種傷害的方式保護著我。
我不想讓他就這樣離開我,看完信就拿起手機打他的電話,毫無疑問的,又是關機,再打莫水心他們的,也無一例外都是當即就被掛斷了。
這結果明明就是在預料之中,我卻不肯放棄,打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再也打不進去了為止。
這一次,秦疏影消失的很徹底,我去醫院找莫水心,她根本就不理我,無論我怎麼求她,都不告訴我秦疏影到底是怎麼回事。
後來我又費盡心機找到了秦疏影的家,他的父母透過貓眼看到是我,連門都沒有開,隻是告訴我,他走了。
他走了,是離開了這裏,還是死了?沒人給我答案,現在我剩下的,就隻有秦疏影住過的房子,和他那滿屋子的東西,以及那一封始終放在床頭櫃上的信。
信封上的那句每次都能讓我淚流滿麵的話:天亮之後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