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水心強行留在醫院觀察了兩天,我拆了頭上纏繞著的難看的紗布,隻在傷口處貼了一下,然後就這樣出院了。
我其實並不排斥醫院,這些年來我來的次數也不少,算是這裏的常客了,尤其是今年來的更是殷勤,如果醫院也有什麼積分卡的話,我肯定早已可以去兌換禮品了。
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外麵的空氣,雖然夾雜了太多的汽車尾氣,可至少沒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吧,我喜歡這種可以自由呼吸的感覺,全身都能立時放鬆下來。
水心早已把我的車從地下酒吧那裏開回來了,就停在醫院的停車場裏,我輕車熟路的過去,開著車回公寓去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套公寓我住了已經有好幾年,感情還是很深的,我甚至想過等我要死的時候,最好還是回到這裏來。
我很不想死在醫院,那裏麵已經充斥了太多的死亡,又何必再加我一個呢?也不想死在父母家裏,那樣他們隻要在家就會想起我,那我又於心何忍?
年底了,公司的事比較多,我很想快點回去把積累了這麼多天的工作給做完,無奈從水心到劉俊熙,乃至楊瀟瀟都不讓我回去,一個個都叮囑我要休息,我隻好呆在公寓裏了。
公寓是兩室一廳的,我隻需要一間臥室,平時也不會有什麼客人來,客房就被我用作書房,放了幾個書架在裏麵,不出門的時候我基本都是呆在房間裏。
在網絡書籍橫行的現代,我還是青睞於實體書,隻有摸著紙張的時候我才能體會到什麼叫做墨香,所以我很喜歡這間書房。
水心讀高中那會兒學過鋼琴,後來出國了鋼琴就被擱在家裏閑置,我看著怪可惜的便搬了過來,沒事的時候彈上一曲,也算是資源優化配置了。
她回國之後,興致來了也會過來彈上一曲,還跟我玩過一次四手聯彈,讓淩希錄下來當手機鈴聲了,這人有點自戀呢。
周六的晚上,水心和淩希在我這邊看電影到很晚,清淺突然打來電話說是要找她,我把電話給了水心,她躲到書房去接聽了,不多時就出來把手機給了我。
清淺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聲音迷迷糊糊的,聽上去情緒好像很低落,但又不是睡夢中那種感覺,倒像是喝醉酒了的樣子。
她又出什麼事了麼?上次在醫院的時候,她不是說自己已經放下仇恨了麼?那現在又是為了什麼?這人總是讓我不省心!
我想要多問,可她那邊電話雖然麼沒有掛斷,卻失去了她的聲音,我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尤其是想到她最後那句:“小影子,答應我,一定要幸福!”
來不及多想,我從抽屜裏翻出從楊瀟瀟那裏拿來的鑰匙就出門,水心想要攔住我,被我一嗓子給吼了回去,也不讓她跟著一起去,我直接把她交給了淩希。
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的,我在她最需要關心和幫助的時候卻選擇了放開她,這樣對她來說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她會不會想不開,覺得生無所戀?
想到這些,我越發的著急了,趁著深夜的人少車也少,加大了油門,這還是我拿到駕照以來,第一次把車開得這麼快。
來到清淺的公寓,我開門的時候手都是顫抖著的,我好怕打開門之後看到的是已經失去了生命的愛人,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發現這個問題?是因為這幾天都沒有聯係她麼?
一打開門擰開燈,我就看到清淺安靜的蜷縮在沙發上,我快步向她走去,還沒到她身邊就已經聞到了一股酒味,她果然是喝酒了。
居高臨下一眼瞥見她的手機跌落在地板上,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連忙俯身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還好,她沒事,真是嚇死我了!
我暗呼了口氣,又深吸了幾口氣,這才將情緒穩定下來,然後把她叫醒,大聲質問她這到底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