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辰皇宮乾坤殿。
“小公主,皇上正在處理公務,您別進去啊,哎喲,小公主您別亂跑啊。”
墨言昭聽到門外守門太監的聲音,他將筆擱下,抬起頭,墨離心已經闖了進來。墨言昭無奈的笑笑,墨離心真是被寵壞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以後還真不知如何是好。
“父皇!”墨離心一下子衝到了墨言昭身爆爬到了他的腿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沒能攔住小公主。”那守門但監連連在地上磕頭謝罪。
“下去吧”
“是”
聽到這話那太監像是得到了大赦一樣,趕緊連爬帶滾的走人。
“父皇,娘親呢?她怎麼還沒回來?我想娘親了。你說過,她會回來的。”墨離心摟著墨言昭問道。
墨言昭抱著墨離心的手一頓,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離心,你娘親會回來的。”墨言昭揉了揉墨離心的小腦袋說道。
“喬雙參見皇上”喬雙是跟著墨離心進來的。
“平身”
喬雙站起來,走到墨言昭的桌爆將托盤中的羹湯放在了墨言昭的桌上。
“皇上,您日理萬機,要注意身體,奴婢給您熬了些羹湯,給你解解乏。”
墨言昭點頭,表示默許。
喬雙見此,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又幾步走到墨離心身爆對她說道:“小公主,你就別老纏著皇上了,皇上很辛苦的,來奴婢帶你去玩。”
“去吧”墨言昭拍拍墨離心,墨離心撅著嘴,不情不願的跟喬雙走了。
走到門口,喬雙轉過身,向墨言昭行禮告退。墨言昭隻是抬了抬手,沒有抬頭。
“皇上,裴大人求見。”
“宣”
裴亦修行禮之後,向墨言昭遞上一本請辭的奏折。
墨言昭看過之後將奏折丟在桌麵上,不說話,隻是直直的看著裴亦修。
“皇上,天下已定,臣的任務已經完成,曆練也該結束,臣懇請辭去一切職務,還請皇上批準。”
“天下一統,你是頭號功臣,正是最榮耀的時候,你竟然在這個時候離開?”
“皇上,功名利祿於臣來說不過是浮雲,臣更喜歡自由的生活。”
“是麼?不為功名,那你這三年辛勞,為的是什麼?”
裴亦修頓了一頓,他說道:“曆練”
墨言昭將桌上的奏折甩到了裴亦修的麵前,他站了起來,走到裴亦修旁爆對他說道:“朕,不想再跟你拐彎抹角,她在哪?”
“臣也跟皇上您說過很多次,臣沒有找到,她已葬身火海。”
“那你告訴朕,是誰把朕帶出火海?”
“這…臣不在場,臣不知。”
“朕身上的毒怎麼會清理得一幹二淨?”
“禦醫清理”
“裴亦修,你永遠都有理由應付朕,朕告訴你,朕不相信她已經死了!”
“皇上,臣無能無力。”
“裴亦修,很多事情,她看不出來,不代表朕看不出來,你對她的感情,朕看得很清楚。”墨言昭盯著裴亦修說道。
裴亦修一愣,很快又恢複如常。
“你對她的了解,不亞於任何人。”墨言昭的語氣軟了下來,他說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她有多任性,總是做出一些不顧自己的事情來。她離開,必定是因為她出了什麼事。先生,難道你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她獨自一人麵對?告訴我,我真的很怕,她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裴亦修聽到這話,身體一僵,這回墨言昭不再是以皇帝的身份向他施壓。他又怎麼會不明白她的性子?
裴亦修沉默了半晌,最後他說道:“她說:瀲魄,我們回家。”
墨言昭聞言一愣。
“朕早該想到了!”說完他大步離開。
裴亦修歎息一聲,腦海中又浮現起她三千青絲成白發的樣子,不知是對是錯。
沉於地下的洛月古城之中,隨地可以見到一具具枯骨,燒黑的、殘破的,維持著他們死前的最後姿勢,像是時間停止在了最後的一刻。
城中的房屋都已經傾塌,上麵還有火燒的痕跡。整個洛月古城一片狼藉,麵目全非。從焦黑的房屋之中,隱隱可以看出洛月古城昔日的輝煌。
墨言昭帶著一隊天昭騎小心翼翼的走在洛月的街道之上,抬頭是厚厚的土壤,低頭,是一片蒙於灰塵之中的過往。
墨言昭仔細的大量著四周的殘垣斷壁,腦裏仔細的回想許攸給他講過的洛月古城,但是差別實在太大,他根本沒有辦法分清楚古城中的方向。
他吩咐天昭騎分開尋找,但是不許驚動,更不許毀壞這裏的任何東西。
天昭騎四散開來,墨言昭沿著街道慢慢的往前走。
這就是她出生的地方,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帶給她夢魘的地方。墨言昭每走一步都覺得步子越加的沉重。
不知不覺,他走到了一座疑似皇宮的宮殿。這裏的燒毀比任何一處都要嚴重。他小心翼翼的穿過,慢慢的走在其中。
最後,他走到一座大殿前麵,低下頭,他走進被壓垮的門,透過手中的火把,他看到大殿之內,有一樽金色的王座,王座之上,背對著他躺著一個黑衣白發的女子。
他的續在這一刻靜止了一瞬。他有些不能抑製自己的情緒,開心?難過?亦或是雄,慶幸?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那女子的身後,將那女子輕輕的轉了過來。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容顏,那張容顏曾經很多次讓他在午夜時夢醒。
終於,他又真真實實的碰到了她。隻是,她那頭漂亮的墨發,怎會變得如此的雪白?他的曦兒,在他看不見的時候,到底經曆了什麼?墨言昭抬手撫上她的白發,心中的想雄無以複加。
未曦轉過臉,抬了抬眼皮,看到墨言昭緊緊的看著她。
未曦扯出一個笑容,她伸出手,摸了摸墨言昭緊皺的雙眉,她喃喃道:“又夢見你了麼?不要皺著眉頭啊,我喜歡看著你笑的樣子。”
“曦兒…”墨言昭哽咽著抓住了未曦的手,將她抱在懷中。
未曦的手一僵,她似乎也覺察到了不對,怎麼會,有溫度?
“曦兒,是我,我來接你了。”
墨言昭從王座上,將未曦抱了起來。抱起未曦,不知是不是太久沒有抱她的原因,她的身體輕了好多好多。
“阿昭,真的是你?”
“曦兒,你怎麼可以把自己一個人留在這裏?”
未曦直直的看著墨言昭,沒有說話。她以為,她會一直在這裏,直到魂飛魄散,她以為,她在也見不到墨言昭。
墨言昭的出現,讓她又開心又難過。如今她已變成這副樣子,再也不是往昔那個與他並肩而立的未曦了,她真的不想,讓他看見。
“曦兒,我帶你離開”
未曦將頭靠在墨言昭的身上,任由他將她抱起離開,有些事情不能改變,那麼就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馬車之中,墨言昭將未曦抱在懷中,透過馬車的車簾,她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馬車已經駛到了朝歌城外,她放下車簾,卻發現馬車停了下來。
“恭迎皇上、皇後歸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後萬歲萬歲萬萬歲。”
洪亮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未曦心中一震。墨言昭命人將車簾子掛起,未曦看到了馬車前跪拜的文武百官。
“我說過,我若君臨天下,那麼母儀天下的,一定是你。而且,我與你同年同歲。”墨言昭握著未曦的手,看著她說道。
未曦唇邊綻放出一抹沉靜的笑容,雪白的長發並沒有讓她顯得蒼老憔悴,她的容顏依舊絕世傾城。
車簾被放下,馬車緩緩駛入朝歌城中。未曦透過縫隙看到了跪在街道兩旁的百姓。
“恭喜吾皇歸來,恭迎吾後歸來”
一路之上,喊聲震天。
未曦放下車簾,緊緊的靠在墨言昭的身上。戰爭結束了,天下太平了,她能夠感受到百姓的喜悅。
她深深的為墨言昭所感到驕傲,這樣一個男子,就應該登頂顛覆,君臨天下,這是他應得的。
皇宮內,逐雨和追風跟在未曦的身後,逐雨慢慢的推著輪椅。未曦在輪椅之上靜靜的坐著,任逐雨推她走。
“,你看,那邊的梅花開了。今年的雪下得晚,梅花開得也晚,不過也不算太遲,我推你去看看。”
“嗯”
未曦想,看看也好。從觀峽穀離開的時候,她的發絲已白,她能夠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流失,如今不過才十二月,她已經站不起來。
其實已經很好了,至少她的魂元沒有在救活墨言昭的時候消耗完,還能支持著她將瀲魄送回洛月,她已經很滿足了。這多出來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額外的恩賜,她會格外的珍惜。
輪椅推到梅樹下,逐雨折了一朵梅花,插在了未曦的發間。
“無論什麼時候都那樣好看”逐雨笑著說道。
“哎喲,小皇子你別亂跑。”
一道聲音傳來,未曦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媽正在追著一個孩子跑而那孩子則是毫不理會,一直跑。
“,那是先皇生的小皇子,皇上念他年幼,讓他們母子留在了宮中。”逐雨解釋道。
那孩子眨眼間就跑了未曦身爆撞到未曦的腳上。
“這…”逐雨將孩子抱了起來,準備嗬斥著急跑來的娘,被未曦阻止。未曦接過孩子,將他抱在腿上。
那孩子見了未曦也十分的乖巧,靜靜的坐在她的腿上,不吵不鬧。
“哎喲,奴婢參加皇後娘娘,小皇子衝撞了皇後娘娘,奴婢沒有看好小皇子,女婢該死,還請娘娘恕罪!”那娘嚇得直直跪在地上磕頭。
皇上自登基以來,脾氣一直都很差,直到皇後回來以後脾氣才變得好起來,誰不知道皇上寵愛皇後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這下小皇子衝撞的皇後,娘怎麼會不怕。
“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