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大典結束以後宜貴嬪未作片刻停留,移駕麟吉宮。

秦嬤嬤聽聞我托人傳報說,靜貴妃娘娘也在天養宮,便率眾人在宮門口候著,見宜貴嬪氣色不好,連忙同身後的奴才們使了眼色,眾人心驚膽顫的立著,大氣不敢出,鳳駕剛至,秦嬤嬤率眾人跪下磕頭行禮,新來麟吉宮的宮娥稍微跪慢了些,宜貴嬪見之,大怒,“你不跪本宮是吧。來人啊,把這個死奴才施以刖刑!”說完,氣衝衝的進了宮。

宮娥一聽,立刻求饒,兩個太監上前,左右一架,快速離開。

我跟在宜貴嬪身後,回頭看了眼哭叫的宮娥,心裏一絲憐惜也沒有。既然入宮就應該凡事謹慎,若今日宜貴嬪沒有賜她刖刑,難保哪天別人不會這麼做。

宜貴嬪怒不可遏,一進屋就瘋了似的砸東西,唏哩嘩啦,拿什麼扔什麼,眾奴才無人敢勸,隻有垂首立在門口,瓷片時不時會飛濺到身上,其他宮娥太監都慌忙躲避,隻有秦嬤嬤、我、月容、素雯四人相對站著,紋絲不動,我站在秦嬤嬤身後,沒傷著,其他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劃傷。

宜貴嬪隨手抓了一個躲竄的太監,死死的擰著他的耳朵,“娘娘饒命啊,娘娘……”他叫苦不迭的喊著。

“饒命?好,本宮就饒你!”說著抄起旁邊的花瓶朝他腦袋砸下去,太監慘叫一聲,血濺當場。

突然一個身著絳紅官府的男子進來,男子身量不高,眉清目秀,書生模樣。宜貴嬪見他來,才停止發泄,眾人都舒了口氣。

“把這收拾收拾。”男子吩咐道。

秦嬤嬤對月容、素雯使了眼色,倆人會意,領命。

“姐,我們裏屋去談。”他催促著宜貴嬪去裏屋。

我一聽,雙手不禁緊握成拳,暗自低吼:刑可嵐!

每每想起寧兒那副可憐楚楚,卻又倔強的露出笑容的孩子,看著他的堅強,我心裏不好受,如此純真的孩子竟然被這個禽獸糟蹋!我說過,我會為他報仇。

“千夜,上茶。”

“是。”自我為她煮了第一杯茶後,她就隻吃我煮的茶。

天氣熱,涼茶是早就備好的,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去煮茶間,端了兩杯。

剛到裏屋門外,就聽見裏麵傳來宜貴嬪的怒罵:“該死!這次又是蕭家的人拿黃頭牌!”

“這事我聽說了,姐,你也甭氣了,隻要想辦法不讓蕭家的人侍寢就好了。”刑可嵐又要說什麼,聽門外有腳步聲,立即推門出來,見我,惱怒的麵孔,僵在臉上,我輕瞄了他一眼,似魅惑,實屬不屑,盡管滿心厭惡,卻還是微笑,他癡迷的打量我,露骨的色意,讓我麵色緋紅。

“娘娘,大人,茶備好了。”我欲端進去,他將我攔住。

“給我就行了。”換了副表情,神情很不自然。

“不礙事。千夜你進來。”

“是。娘娘。”我側身進去,放好茶水。

宜貴嬪向自個兒弟弟說:“千夜是自己人。”

刑可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她就是姐姐向萬歲爺討的宮娥?”

“正是。模樣不錯吧。姐姐我可是特意從蕭蒙那裏搶過來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