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維被關押起來,不過拒不承認自己偷竊塔頂無骨舍利的事情,眾人無計可施。舍利子並非有傳說中的名貴,不過舍利子往往象征意義非凡,一般看來,是草原至高無上神權的另一種拓展與向往。
至於究竟這舍利子的作用是什麼,不得而知。清桐悵惘的看著曾經烜赫一時,如今黯然失色的塔頂,這高峻的第一宮,因為少卻了舍利子,如同明珠蒙塵一般,優雅與端莊都不複存在了,又像是一個已經慢慢步入了風燭殘年的女子。
她以前必然珠圓玉潤,但是經過這樣久的時間以後,那些美麗與妖嬈,雍容與嫵媚都不複存在了,有的隻是綿長的黑色,那濃重的黑色幾乎與夜色已經融為一體,兩種境界開始合二為一,讓人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喑啞與暗沉。
清桐一邊在夜風中看著第一宮的塔頂,一邊輕輕的歎口氣,那綿長的歎口氣,形同此刻的夜色一樣,蒼涼寂寥而又那麼的空曠,旁邊的楚瑾泉走了過來,抱住了清桐,“喂,又是滿腹心事,做什麼?”
“你看……”清桐伸手指了指高峻的塔尖,這裏仰望,就可以看的到,那裏一片黑漆漆的,就像是看不透的夜色一樣,看到這裏,不禁讓旁邊的人有點兒莫名,“看這個,做什麼?”
“你看看便知道,這第一宮,因為丟失了舍利子而變得開始黑暗起來,你有沒有注意到,目前看來,這山妖是真實存在了,因為我老是樂意聽得到山妖的鳴叫,明天就像是在耳邊一樣,我覺得,這舍利子果真與山妖是有聯係的。”
“是,要是草原除了日佳王以外真的存在一種東西叫做山妖,那麼這山妖很有可能就在山穀中,且在慢慢的靠近這裏,我覺得,我們與山妖勢必有一場艱苦卓絕的戰鬥。”楚瑾泉道。
“你也看出來?”清桐抬起臉,眯起眼睛看著身旁的人。楚瑾泉不過是微微一笑,“大概任何人都看出來了,你我都如此的憂心,貝爾呢?老可汗等人呢?應該更加憂思滿腹吧。”楚瑾泉一邊說,一邊又道:“但是,草原不是你我的草原。”
楚瑾泉的黑眸直視著清桐,平靜內斂,口氣溫吞,在講道理。清桐聽到這裏,不禁微微頷首,“對,不是你我的草原,就可以在最危險的時候抽身離開了,這就叫做明哲保身,是也不是?”
“喂,葉清桐,你誤會我!到了危險的時候,我們必然是會出現的,可以助一臂之力,到時候草原人就會回報你我,莫非這樣一個道理,你居然渾然不覺?”楚瑾泉微微吸口氣,委頓的看著清桐,清桐怎麼就會誤解自己呢?
她看著楚瑾泉那高大的身軀,鳳眸瞟向他,“但是現在舍利子丟了,與其到了後來去對付山妖,不如現在去尋找舍利子,雖希望渺茫,不過並非沒有一星半點希望,你認為,舍利子在哪裏?”
“舍利子空不異色,色不異空,空空色色,應該在一個……不好說,還是要審訊一下這個家夥,這才可以知道,你說呢?”楚瑾泉瞥目看著清桐,清桐精神振作了不少,輕輕的撫摸了一下自己胸脯。
那裏的傷口逐漸痊愈了,但是一直忘不了那一天的驚險,就像是有一天你不小心讓蛇咬了一口一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清桐正是這麼一個意思,他目前已經過分畏懼一切東西了,那種畏懼根植在心中。
不是畏懼暴力與強權,而是畏懼一種與生俱來的東西,她怕,怕自己會遇到危險,怕在危險中自己會與他漸行漸遠,怕自己做事情的時候,他並不可以第一時間理解自己!
怕他理解自己以後,會覺得自己癡傻,轉眼間,清桐與楚瑾泉已經在草原居住了將盡九個月的時間,清桐還記得,來的時候,成國一片冰天雪地,到了這裏,剛好是陽光明媚活力四射的春天。
現在已經是來年的秋天了,有些計劃已經在慢慢的形成,清桐與楚瑾泉並肩往出走,蕭鳴聲最近也是來了一次,將成後玉宛駛入珠寶的那一頂重裘拿過來,因為是比較涼,目前清桐出門總是要披著的。
兩人剛剛走出門就遇到了樓澈,其實這幾天人們都憂心如焚,因為舍利子丟失的問題,人們也用盡了渾身解數,但是偏偏景維是一個字兒都不說出來,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是景維呢,隻字不提。
守口如瓶中,也將清桐的滿盤計劃弄了一個底朝天,清桐原是想要帶著他去東陵國的,但是偏偏這節骨眼上景維成了一個罪犯,要是離開這裏,他就是在逃犯,完全不可以的,清桐唯恐激化眾人,造成不必要的傷亡與損失。
清桐看著樓澈,問道:“你也去問過了?究竟怎麼說,應該如何呢?”一邊說,一邊問,樓澈上前一步,握著拳頭,說道:“”靠這個頭,不成,需要靠……這個頭……”樓澈話已至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