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此如此態度,倒大出成剛意料。他將她摟得緊緊的,感受著她的香氣和柔軟,說道:“秀君,這事我們可以慢慢商量,你不要把話都說死了。我既然喜歡你,就不會虧待你的。”
姚秀君抬起頭,說道:“你娶我,才是不虧待我。”
見她在這件事上糾纏不休,倒使成剛覺得頭疼了,想不到姚秀君並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樣,失了身就什麼都好商量了。她還是抱著自己的原則不放,這該如何是好?
逼得成剛沒辦法,說道:“回家之後,我得和老婆商量一下,看要怎麼安排能讓你好受一些。不過這一切得我們安全回家後再說。”
姚秀君長歎一口氣,說道:“我倒希望這災難嚴重點,我們死在一起好了。既然生不能當成太太,死時就跟你死在一起,讓你的女人們看看。”
成剛聽了心酸,親了她的俏臉一口,說道:“你才多大的年紀,幹嘛開口閉口都是死?我們的人生還長著,我們還要相愛一輩子呢!”
姚秀君拉長音說:“你不讓我當成太太,如何相愛一輩子?”這使成剛沉默無語,隻聽著外邊風雨聲,每一聲都像有摧枯拉朽的力量。
好一會兒,成剛才說道:“好了人,今我們都累了,不要多說了。等明天風雨過了,我們再好好討論吧。”姚秀君也沒有再吭聲。
成剛摟著姚秀君,帶著心靈與肉體上的滿足睡著了,在夢裏也覺得很美好,像飛上天空一樣。
他們以為第二天就會風平浪靜了,誰知第二天仍然是風大雨大。至於海水漲到哪裏,還無法知道。不過,從屋裏的亮度來看,水隻怕不淺。因為隔著玻璃,明顯感覺屋裏比平時亮。
姚秀君小心地將“處女紅”的床單收起來,發呆一陣後,才擔心地問道:“如果這風雨不停,海水一直漲,沒有人來救我們,我們該怎麼辦?我們不是在這裏等死嗎?”她覺得死亡向她靠近,不禁花容失色。
成剛笑道:“你昨晚不是說過,要跟我死在一起嗎?”看著姚秀君。經過昨晚的滋潤,她的俏臉比平時多了幾分少婦獨有的紅潤,使她顯得更為撩人。
姚秀君臉上一熱,說道:“我還沒有當成太太,怎麼能隨隨便便就死掉?我才不甘心呢。”
成剛看著她的身材,露出著迷之色,說道:“秀君,有一件事我非常不明白。你跟那家夥好了那麼久,並且都登記了,怎麼還是處女呢?”
這個問題使姚秀君忸怩起來,她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說道:“這是我跟他的秘密,不告訴你。想知道的話,那就等我高興的時候再告訴你,我現在是不會說的。”
成剛籲了一口氣,走前一步,說道:“秀君,你不說就算了,反正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經是你男人了。”
姚秀君說道:“我可沒承認。我們有了那關係沒錯,可是,我仍然是姚秀君,我並不是你的人,你別想控製我。”她後退兩步,腳步別扭,是因為破身造成的。
成剛沒說話,望著她美妙的身材、嬌豔的臉蛋,感到有點糊塗,好像突然之間自己一點都不了解她了。
這一天,兩人隻吃別墅裏的麵包和礦泉水。他們都在為生命安全擔憂,隻不過成剛沒表現出來,表麵上看來仍若無其事。
姚秀君問道:“成剛,萬一那水漲上來,我們又出不去,又沒吃的,在這餓死怎麼辦?”
成剛哈哈一笑,說道:“秀君,你怕死嗎?”
姚秀君沉吟著說:“以前不怕,現在有點怕了。”
“為什麼?”
“以前我是自由的,沒有男人;可是現在不同了,我失身於你,我得活下去,看看你會怎麼安排我。”
這話使成剛不知所措,但還是說:“我對你會像對自己老婆一樣,讓你心裏安穩。”
姚秀君笑而不言,但這笑容中還是有著淡淡的憂鬱和不滿。
到了第三天,風雨突然停了,太陽露臉。兩人大喜,他們都發現窗子明晃晃的,有點不對勁。推開窗子,嚇了一跳,原來窗外都是浩蕩的大水,跟海相連,難以區別。
可怕的是,那水不是在樓下,而是在麵前。樓前的一切都淹沒了,隻有重量輕的東西在水上飄著。他們看到了水上飄著菜葉、塑膠袋,保險套、罐子等等,當然還有屍體。
姚秀君見了尖叫一聲,便撲進成剛的懷裏,說道:“成剛,水快要淹進來了!”他已經看見那水就在窗外,伸手可及。
成剛比較鎮靜,輕拍她的肩膀,說道:“沒事,風雨已經停了,海也平靜了,水不會再漲了;即使漲也不怕。我們是住在二樓,上麵還有三樓呢。不行的話,我們可跑到三樓;三樓不行,我們再爬到屋頂上。”
“可這樣不是辦法,我們得想法子離開才行。”
成剛望著那無邊的大水,說道:“會有人來救我們的。”他看到附近有些小別墅隻剩下屋頂露在水麵上,而那天一起遊泳的人們不知道有多少幸存者。
不過,當他們看到廣闊的藍天,燦爛的陽光,心裏就安定多了。
中午時,他們看到了數艘小船劃過來,劃船人像是漁民。他們欣喜若狂,連忙大聲呼救,原來是附近的漁民出來尋找幸存者。
漁船劃過來,成剛與姚秀君將東西搬上去,然後上船,回望這棟留下深刻記憶的別墅,他們兩人都百感交集。
姚秀君為自己的失身歎息不止,而成剛為得到姚秀君而得意洋洋。至於以後的事,不必想太多。他決定返回省城後,便立刻把好消息告訴成業,讓他也高興一下。他的夢想,當哥哥的終於替他實現了,他可以安心坐牢了,不必再患得患失,心神不定。
他們返回市區,見市區災情並不嚴重。他們沒再去找張先生,直接趕赴機場,買票返回省城。
在飛機上,他們都沒有多說話,目光相對也是很快就避開。尤其是姚秀君,心亂如麻,對此行有些後悔。
回到省城,他們換上冬裝,才往市區走。成剛說:“秀君,我先送你回去吧,休息兩天再上班。你也累了。”
姚秀君點點頭,目光複雜地看著成剛。身穿羽絨衣的姚秀君,盡管沒有在三亞時那麼苗條,仍然楚楚動人。
分別時,姚秀君多看了成剛一眼。這一眼,也不知是愛,還是恨。
成剛長歎一聲,坐車回到公司。見到那些熟悉的同事,感到格外親切,他畢竟是在死亡邊緣轉了一圈的人,對生死有了更深刻的體驗,深感應該珍惜每一分鍾。
回到總經理室,隻見父親坐在沙發上,兩眼無神。幾天不見,他的頭發全白了,人像老了十歲似的。更令人驚奇的是,旁邊還坐著一個人,居然是成業。
這一情景令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成剛叫了一聲:“爸,成業。”成子英見到成剛,麵露喜色,而成業則跑過來,抱住成剛,笑容卻顯得很勉強。
沒等成剛坐下,成業便問道:“她呢?她呢?”
成剛回答道:“我讓她先回家了。出一趟遠門,她也累了。”成業聽了,臉上露出失望之色。
成剛坐下來,望著父親,問道:“爸,你的精神狀態怎麼這麼差?是不是這幾天把你累壞了?”
成子英拉著成剛的手,說道:“這倒不是,而是家裏又出大事了。”
成剛心裏一沉,忙問發生什麼事。成子英指了指成業,說道:“你不覺得奇怪,成業為什麼會站在這裏嗎?為什麼他可以出來?”
成剛猜測道:“是父親後台硬,才把成業給弄出來的吧?”
成子英淒然一笑,說道:“人命關天,我可不敢亂來。跟你說,真正的凶手落網了,成業沒事了,就放出來了。”
這使成剛心裏一寬,說道:“原來那個逍遙法外的凶手抓住了。可是,盡管這樣,成業也脫不了幹係啊。”
成子英解釋道:“下手的家夥沒抓到,雇凶殺人的人投案了。所以,成業才被放出來。”
成剛看著成業一愣,說道:“難道這事不是成業幹的?”
成業望著成剛,輕輕點頭。
成剛大聲說:“既然不是你幹的,你為什麼要投案?你吃錯藥了嗎?”
成業回答道:“我是為了保護我媽。她生我養我,我不能讓她去坐牢。”
成剛忍不住驚叫一聲,說道:“你說什麼?雇凶殺人的不是你,而是阿姨?這事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嗎?”
成業低下頭去,輕聲說:“也不能說一點關係都沒有。當初,姚秀君要結婚了,我心情很壞,就想阻止她結婚,讓她嫁不成。有天我喝酒時,碰到我一個同學,他知道我的心事後,就給我介紹了一個人,說是個有辦法的人,絕對能幫我。我雖然喝了酒,但想到要害人,實在很害怕;再說,我不想傷害秀君,就說考慮考慮,結果遲遲不作答覆。哪知道,媽去找了那人,於是就發生那件慘案。”
成剛聽得心裏不是滋味,問道:“阿姨怎麼找到那人的?她又沒跟蹤你。”
成業雙眼含淚,說道:“我有每天寫日記的習慣。媽看了我的日記後,順利地找到了那個人。媽也沒經驗,跟人家沒說清楚,而且一出手就是十萬塊錢,想不到害死了新郎,這真是誤會大了。那天我們出去旅行,聽說新郎死了,她人都傻了,臉變得慘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成剛聽得心中冰涼,說道:“這個傻女人,為了兒子,也不能連犯法的事都幹。”心想:‘要是秀君知道這一切,不知道會怎麼想。糟糕,現在成業出來了,自由了,又可以追秀君了,而我卻把秀君給破了身,這可如何是好?唉,成業,你為什麼不早說明白呢?’
成業說道:“我再三問她,她才把內情告訴給我。我聽了也傻了,問她怎麼辦。她說她本不想害死新郎,隻想阻止他接新娘;現在出事了,隻好去投案了,躲著也不是辦法。我聽了之後,心裏難受,說投案也好,爭取從寬處理。她說,她又不想投案。要是判了刑、坐了牢,她以後該怎麼見人?我見她實在可憐,就留張紙條給她,自己返回省城投案了。我作為兒子,為了媽,我也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哥,這回你明白了吧?”
成剛聽了也不好受,畢竟那是自己的繼母,也是自己的相好,她出了事,自己豈能不聞不問?難道就眼睜睜地看她坐牢嗎?得想個什麼法子,讓她恢複自由。他這時也明白父親為什麼變得這麼沮喪,都是因為繼母啊!
成剛很痛苦,有種想哭的感覺。他心想:‘為什麼她不跟自己商量一下?為什麼要自作主張?也許是她不願意拖累自己,不想把自己也卷進去,想獨自承擔。’
成剛真想馬上衝去看繼母,便問道:“阿姨現在哪裏?我可以去看她嗎?”
成子英回答道:“她在警察局,得等到真凶投案了,才能審理。你還是別去了,否則她會更難受的。”
成剛一臉悲傷,望著衰老的父親,大聲問:“爸,現在怎麼辦?我們不能不管啊!”他心裏盤算著能把繼母救出來的對策。這個女人對父親很重要,對自己也同樣重要,不能讓她坐牢。
成業也過去抱住成子英的胳膊,叫道:“爸,你在省城呼風喚雨這麼多年,肯定有辦法的。現在不是有錢走遍天下嗎?爸,我要媽回來,我不想她坐牢。她一個弱女子怎麼受得了那個苦啊?爸,我求你了!”說著,他撲通一聲在成子英麵前跪下。
成剛見此情景,眼眶發紅,若不是強忍著,早就淚如雨下了。
隻見成子英將成業拉起來,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道:“好吧,好吧,我一定要救她出來,讓她能回家過年。”
成業聽了,高興得投進父親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