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斌愣住了,充血的眼瞳之中閃現出了一抹狐疑。
鄭光威也沒準備聽他的回答,連抽了兩口香煙、便把大半截的香煙掐滅了,抬起頭繼續了下去。“銀行提前收貸,結果我爸就因為票據詐騙給抓了,他的罪名可比詐騙要狠的多啊,一百多萬呢,屬於數額特別巨大的範疇了,你詐騙不過是三年起、最高十年,我爸的罪名可是能被判死刑的……”
“不可能!你爸既不具備主觀故意、也不具備實施詐騙的條件,銀行提前收貸所導致的財務問題,隻要清楚了,頂多是承擔損失外加賠償和罰款……”
啪、啪、啪!
鄭光威鼓起了掌。
路斌怔了下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我爸那腦子、跟路廠長真的是沒辦法比啊,栽在你的手裏一點都不怨。要不是我撬開了勝利貿易公司劉力行的嘴,換成我媽聽你這麼一分析,保證會開心的要死……”
“什麼?”
路斌驚呼,騰地一下子想要起來、卻因為兩隻手都被銬在椅子上而未能如願,彎著腰、姿勢古怪。
“我爸的廠子固定資產是有兩三百萬呢,但出了事兒、設備能不能賣出個破銅爛鐵的價兒都成問題,再加上我爸膽兒也大,連我家在鎮上的房子都抵了出去,要不是現在你進來了、我爸在外麵,年三十我跟我媽可能都不知道晚上能去哪兒,你怎麼就敢認為我會放過你的?啊?誰給你的信心呀?”
路斌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要是現在關在這兒的是我爸,探視他的人是你,你會繞他嗎?”
“我……”
“愛誰饒誰饒,反正,我不饒!”
鄭光威的話讓路斌的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了紫,嘴唇哆嗦了起來。“你、你個畜生,你到底想幹什麼?”
“專門過來羞辱你,來看看你是怎麼的狼狽、怎麼的落魄、怎麼的可憐、怎麼的可悲。所以現在啊,我大可以放心的回家去過年了。”
路斌被氣的七竅生煙、正待破口大罵,鄭光威卻是指了指探視室的門,路斌扭過臉見站在外麵的管教正透過門上的窗戶往裏麵張望著,趕忙低下了頭。
鄭光威收起了擺在長桌上的香煙和火機,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一樣轉過臉。“哦,路廠長啊,倒是還問你個事兒了,宣傳辦的莊翔你認不認識?”
路斌扭過了臉,橫豎是遭羞辱,索性不理不睬。
“路廠長,你先瞅一眼,難道就你一個人不覺得路景榮跟他越長越像了?”
鄭光威捏著兩張照片的邊角拿給路斌看,一張是他兒子路景榮的、一張是宣傳辦的莊翔,結果路斌也就像是瘋了一般,怒吼、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