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小虎,未做抵抗被押往刑罰堂。斬殺力王宗幾人,真是茲事體大。小虎被二位同門師兄押到刑罰堂的後院假山處,開啟了一座隱蔽的法陣,一座山石緩緩地後退,露出洞口,這便是古劍門的地牢了。斑駁的石階一直向下,地牢裏陰暗潮濕,甚是嚇人,幾任長老加持了法陣,使犯人無法逃出。單這一處地牢便有幾百間牢房,縱橫交錯著,卻空無一人,小虎被關入地牢後,二位師兄便走了,這晦氣的地方沒人願意多待。
小虎打量了下四周,幾顆稀疏的月光石散發的微弱光線不足以使他看的清楚。也罷,他便平心靜氣打坐著。深夜時,他隔壁右手邊的牢房裏傳來:
咯吱,咯吱。
一聲聲的怪聲。
起初,小虎並不在意,後來越發好奇,那聲音也越發清晰。小虎的後背汗毛也倒豎著,額頭上出了冷汗。他雖是修仙者,不應該迷信。然而,妖魔鬼怪的事,他內心還是將信將疑,懼怕的很。又是:
咯吱,咯吱……
他再也受不了了。睜開雙眼起身抓住牢房的柵欄仔細地想看個究竟。隻見雜亂的草堆中,顯出一木乃伊似的玩意,渾身裹滿了布條,滿是鮮血,那奇怪的聲音就是由它發出的。小虎瞬間放大了瞳孔,他努力地睜大雙眼,打起精神,直直地盯著那木乃伊,生怕這鬼玩意趁他一個不防,跳起來,變成三頭六臂的鬼怪,張開那惡心的大嘴,一口將他吞了。就這樣,僵持了半個時辰。突然一陣哈哈大笑聲傳入小虎的耳朵,他來不及反應,渾身開始發麻,由頭皮至腳底,來回麻了幾次,身子不由自己地使喚,腦海中一片空白,簡直失了魂。又聽:
你這小家夥真有意思,哈哈,真有意思。
小虎道:
誰?
那人道:
鄭三吼。
小虎道:
鄭三吼?你到底是人是鬼,不妨出來一見。
鄭三吼道:
是人是鬼?有意思!哈哈,哈哈。
鄭三吼在鐵鏈中掙紮了一番後,渾身的骨刺刺的他疼得鑽心,痛的咬牙,便靜下來道:
想不到我獨臂神王鄭三吼才消失六百年,便被世人所遺忘,這是可悲。我真是可憐,嗚嗚。
於是,這自稱獨臂神王的人,若有所思地地下頭,獨自傷心地哭了起來。小虎從驚嚇中緩過來,道:
前輩,晚輩我初入修仙界,孤陋寡聞,還望見諒。不知前輩所在何處,可否移駕屈尊現身一見?
鄭三吼道:
你向右邁出十步,扒開地磚,一看便知。
小虎照做,趴在地上,用一隻眼向下看,隻見一紅頭發獨臂壯漢,被無數鎖鏈纏住,那鎖鏈不似一般凡品,紫色的雷電時隱時現,擊打在那人身上,幾百根白骨刺長短不一,深深地插在他身上的穴位,那人的紅發似刺蝟的體毛,根根如鐵般堅硬地向後倒豎著。小虎道:
前輩,你這是?
鄭三吼道:
都是拜你祖師寒江雪所賜。
小虎心裏想到。既然是祖師爺將此人困於此處,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好鳥,說不定是邪教某個作惡多端的魔頭。
鄭三吼道:
邪教?魔頭?嗬嗬,哈哈,有意思。
小虎疑惑道:
前輩怎麼知曉我的心思?
鄭三吼道:
你那點心思在我麵前,又有什麼能瞞的過的。
小虎道:
不知前輩修為幾何/
鄭三吼道:
元嬰期,若不是你所謂的正道陷害,如今修為停止不前,憑老夫的才智早已飛升。也罷也罷,如今還不是落的這番下場。我自知罪惡深重,因果報應,自作自受。我求你一件事,並不指望你助我脫困,你那點修為又怎麼幫的傷我呢,隻是我以前是賀州神王莊的莊主,娶了合歡穀的葵花夫人為唯一道侶,恩愛異常。她見我留在神王莊的本命令牌未曾破碎,知道我這些年來並未消亡,必定苦苦等待,日日哀愁。我希望你將我們當年的定情信物,掛在天水山落霞峰頂的紅葉樹上,她有緣見了,便知我已放棄這段感情,了卻這番苦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