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作?踏雪?”蘇牧腦子一直反應不過來,接連追問蘇燕容。
蘇燕容看一眼蘇牧,來不及跟他多解釋。她死盯著牙婆子,眯眼問她人到底在哪兒。
“這……”牙婆子被蘇二姑娘拆穿心事,心虛了。她恐懼的看一眼蘇大爺,低下頭,又不敢說。
蘇燕容從袖子裏拿出來早準備的一錠金子,放在桌子上。
牙婆子眼前一亮,蠢蠢欲動,隱忍著咬著唇,還是不說。
“識相點,得罪我對你可沒什麼好處。”蘇燕容淡淡的笑道,手指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字。
牙婆子咽了幾口唾沫,看著桌上的字,眼珠子透露出恐懼來。牙婆子卻仍咬著牙,猶豫不決。
蘇燕容見牙婆子反常,思量對方到底是誰。她心裏倒是有個猜想,這一切會這麼巧?
“若不願說,你就走,回去趁早買個好點的棺材安置自己。不然,我好擔心你的後事沒人料理。”蘇燕容揚眉,陰測測的威脅牙婆子。
“蘇、蘇二姑娘您太逗了,您就是一位嬌柔尊貴的金枝,哪會跟小的這樣的醃臢人一般見識。”牙婆子心虛的賠笑道。
蘇燕容不做表態,隻彎著眼,笑眯眯的看著牙婆子。
牙婆子更加怕了,退了幾步。他下意識地往四周看看,竟發現院子牆根邊站著一排丫鬟,足有十幾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不坦白,蘇二姑娘就不會放她走?牙婆子真的怕起來,聽說這蘇二姑娘是風塵子的徒弟,哪能是個平常貨色。
牙婆子倆腿一軟,跪地哭著求饒道:“二姑娘饒命,小的這就說。確如二姑娘所言,小的見踏雪那丫頭長得水靈好看,就想賣個好價錢。小的請大夫給她醫好病,本要把她賣去怡紅院的,結果半路被傅家二爺瞧上了,領了回去。”
“傅二爺?”蘇牧驚呼。
牙婆子硬著頭皮咬牙認道:“對,就是死了的傅二爺。”
果然是傅家!蘇燕容皺眉。
牙婆子也不傻,她知道傅二爺殺了蘇家的小姐。傅、蘇兩家肯定不對付,這其中搞不準還有什麼驚濤駭浪。她可不想卷進兩大家族的爭鬥中,牙婆子趕緊跟少爺小姐磕頭,說盡了好話,隻盼著這倆人別把卷進去。
“活該,誰叫你當初心存不軌!”醉蝶氣呼呼的唾她一口。
牙婆子一愣,接著坐地上撒潑哭起來。
“把今日的事兒爛到肚子裏,到死不說。”
牙婆子收了哭聲,眼巴巴的望向蘇燕容,連忙點頭稱是。
蘇燕容蹙眉,吩咐牙婆子拿了銀子快走。牙婆子巴不得,伸手接了銀子,慌慌張張的逃了。
“二妹妹,你說踏雪是細作到底是什麼意思?”蘇牧皺眉上前追問道。
“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哪兒不對。後來尋梅到我身邊了,我才想起來她到底哪不對了。”蘇燕容眯起眼,無聊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向下扣,茶水悉數灑在了桌子上。
蘇牧嚇了一跳,站起來。蘇牧的手伸出來指了指蘇燕容,又無奈的歎口氣,收了回去。
“跟我說她到底哪兒不對?”
蘇燕容用修長的食指尖沾了沾水,在桌子上又畫了起來。“釵花,她那天戴的是喜鵲登梅的銀簪,倒不算什麼富貴之物,不過她的那支簪的釵花卻很精致,精巧的很像是宮裏頭的東西。尋梅與她一起伺候我大姐,倆人又是住在一個屋子內。我問過尋梅,大姐從沒賞賜過踏雪那種簪子。”
蘇牧有點聽明白了,八成踏雪是幹了什麼陰私的事兒,額外得的獎賞。
“那張紙條說明了很多問題。大姐是早計劃好要去碧春亭的,秘密泄露了,八成是她的貼身丫鬟知情。必有人通風報信,才會有提前算計,弄假紙條。而大姐寫過的東西中,尋梅對此卻不知情。排除她,隻剩另一個人了。”
“竟然是這樣。”蘇牧沒想到自己會歪打正著,誤抓了對的人。
“我猜踏雪是知道那背影就是國師,她故意賣關子不說的。沒想到三妹妹牽涉其中,以為是自己被人看見了。三妹妹搗亂的事,大太太毫不知情。說來可笑,她們母女倆各算計各的,結果碰頭了。後來踏雪丟了,我猜大太太肯定著忙過,不過後來真找不見了,正好幹淨利索了。”
蘇牧驚訝的半張著嘴,盡消化掉蘇燕容說的這些又複雜又亂的事。
蘇燕容心情大好的看著蘇牧:“沒想到你無意間還幫了我一個忙,現在,你還得幫我一個忙,審問踏雪。”
蘇牧驚悚的看著蘇燕容:“你瘋了吧,那可是傅府,我怎麼可能把她弄回來。”
“你隻要聽我的吩咐,按部就班的去做,我保證你能把她弄出來。我倒是想親自來,不過……”蘇燕容托著下巴,示意他看向門口那倆個守門的丫鬟,小聲跟蘇牧道,“老太太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