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陷阱
“嗬嗬……”
一雙金色的眼眸盡是愉悅的笑意……
“大神，您在笑什麼？是什麼事讓您這麼開心呀？”一名天使好奇問道。
“不，沒什麼。”
他依舊滿臉悅色，襯得那張俊雅的容顏益發迷人。
“你退下吧！”
“是……”
天使一臉恍惚地癡望著大神，被那張俊美超凡的俊顏迷惑了，連自己何時走出聖殿都不知道。
“我的月華嗬……”
嗬嗬，他終於能將那隻珍貴的“鳥兒”擒回籠中了，為此他怎能不興奮呢。不過，他也知道這隻“美麗的鳥兒”是不會輕易就擒的！而這幾天，魯西法會采取什麼行動呢？
迷人的金眸閃過詭譎的流光，似乎又在算計著什麼……
☆ ☆ ☆
“魯西法、魯西法……”
雷神拖著虛弱的身子，腳步蹣跚地走進城堡。
“雷神，您的身體還沒有適應我們妖界的氣息，還是再休養一段時日來看魯西法大人吧。”妖長老關心地上前攙扶，三隻可怕的眼睛詭異地轉動著。
雷神在天界與戰神地位相同，是大神最器重的神將！這對他們妖界來說，可是不可多得的“戰力”！而這全是魯西法大人的功勞，聽說雷神是為了追隨魯西法大人才背棄了天界。
不過，當務之急是得先想法讓雷神適應他們妖界！
妖長老皺眉。他可不想雷神發生任何不測，否則他怎麼向魯西法大人交代？“雷神，您——”
“閉嘴！我要見魯西法！你聽到沒……唔……”
氣急之下，雷神倏地感到一陣暈眩。
“雷神，您怎麼了？”妖長老大驚失色。
這時，一道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
“妖長老，扶他近來吧。”
“魯西法……”
雷神見到眼前的心上人，又是驚喜又是驚豔。突然，他眉頭蹙緊——
“你……憔悴了。”
為何她看上去是那麼憂鬱……讓他心痛！
也對，這麼纖細又柔弱的魯西法怎麼受得了妖界汙濁的氣息？
“雷神，你還好吧？”魯西法知道雷神在想什麼，但她難受的是心，而身體上的傷害也是因為“他”……
異色的美眸悲傷地黯淡。
“我沒事……”
雷神深吸一口氣，想讓自己越來越暈眩的神智清醒一點兒。
“魯西法，你這麼憔悴是因為待在妖界的關係嗎？”
聞言，妖長老臉色難看地背過身。
老天！難道魯西法大人要離開妖界嗎？可若是沒有了她和雷神，誰帶領他們去攻打天界啊？
妖長老第一次深深地憎惡起他妖界曾經引以為傲的“汙氣”，他可不想因為這麼無聊的原因而失去一位那麼好的領導者！
“不，不是。”魯西法突然臉色慘白，她這才驚覺在妖界度過的這段時日她竟未感到絲毫不適！為什麼？難道她的墮落是注定的？
“魯西法，你別騙我……啊——”
腳下一個踉蹌，頭痛欲裂的雷神差點兒暈倒。
“雷神，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魯西法搖頭歎息，他不該為了她淪落到這般地步的。
“魯西法……”
雷神感動地看著她，她竟然會關心他？
過去的聖天使長魯西法是一個比冰雪更冷漠的人，對任何人都是采取有禮卻冷淡的態度，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是一個活生生的、有溫度的生命體。
“雷神，我扶您回去休息吧。”妖長老連忙趨前攙扶。
“魯西法，我走了，你要小心自己的身體啊，等我好一點兒我再來看你。”雷神戀戀不舍地離去。
☆ ☆ ☆
天界—聖殿
典雅恢弘的殿堂內，有一纖細的人兒怔怔地凝視手中的長劍，那是一柄雪白透亮、閃爍銀光的寶劍。
“我的天使，你這麼喜歡我的聖劍嗎？那就送給你吧。”突然響起的男聲使那纖細的身子一震。
“大神……”
怎麼會那麼快？魯西法驚訝。
“月華，才第二天你就等不及回到我身邊了嗎？”
果然！他就知道是她，他絕不會錯認她的氣息的！
“大神，我來隻是有話跟你說，說完我就走。”魯西法戒備地緊盯住他。
“好，你說。”
他的天使又想玩什麼花樣？嗬嗬，沒有用的，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白費心機”！
“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我？”
他究竟要對她怎樣？她是一個活生生的個體，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更不是任他操縱擺弄的玩具！
“我的天使，你是在忤逆我嗎？你過去兩個多月的忍氣吞聲呢？”大神戲謔地勾起她的下顎，“瞧這雙美麗的眼睛，我才不過兩天沒見它，它就變得那麼冰冷高傲了。”
突然，有力的大掌收緊——
“但是嗬，我的天使，我更喜歡看這雙眼睛變得脆弱無依的樣子，你能讓我的心願得到滿足嗎？”
“放手！”魯西法眉頭微蹙，用力揮開他的手，細致的下顎傳來陣陣痛楚。
“月華，過來！”
大神不悅地伸出手，但響應他的卻是那柄長長的寶劍。
“你別逼我！”魯西法拔劍指向他，脆弱在她的眼中一閃而逝。
“你想殺我？”他輕蔑地冷嗤，“我的天使，你認為自己有這個能力嗎？”
“沒有。”魯西法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但我能殺了自己！”
“你在威脅我，月華！”耀眼的金眸陰沉地眯起，“你寧願死也不願待在我身邊？”
“……是。”魯西法遲疑了一下。
她，也很迷惘……她曾經是那麼崇敬他，那個溫柔慈愛的創世神……
但現在這個莫測無常、陰險邪惡的男人卻陌生得令她害怕！
“月華，我討厭別人威脅我，你會後悔這麼做的！”
在她措手不及時，大神突地上前緊握住她的雙手，而那柄長長的聖劍就這麼貫穿了他的身體。
“魯西法大人，您怎麼可以這麼做？”
“魯西法，你這個叛徒，你竟然偷偷潛入天界刺殺大神！”
突然，諸神與天使們出現，他們驚怒地瞪視著魯西法。
“不……你們別過來，魯西法……不是有意的……”
慘白失色的俊臉讓諸神與天使們擔憂不已，但他們又不敢違抗大神的旨意，隻能用眼睛和言語來譴責魯西法。
“魯西法大人，您想殺了大神嗎？快放手啊！”
“魯西法，如果大神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殺了你！”
……
魯西法呆怔地瞪著眼前的一片猩紅。她聽不見他們的威脅，更看不見那些譴責痛恨的目光，現在的她腦中一片空白……
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你啊！
大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接受血腥的戰場……是為了你……拚命提升自己的力量……也是為了你……”
喃喃低語中盡是令人心酸的悲切……
“可是……到頭來，我所堅持的……信仰的……究竟是什麼……”
“魯西法，你在說什麼？有話就大聲說出來，別在那兒威脅大神！”
諸神警戒地瞪著她，認定她是在策劃什麼陰謀。
我的天使，你學壞了，你想挑起我的愧疚心嗎？
不，我不會相信的，你從不曾對誰另眼相看過，“眾生平等”一直都是你的信念不是嗎？而戰爭是為了守護天界和人界所必須付出的代價，不是你為我做的犧牲！
不過，即使如此，你的謊言還是很動聽，我喜歡……
“為什麼不開口說這些話？”
他用心語來傳達是為了不讓他們聽到吧，但這些殘酷的話卻讓她一人獨自承受……魯西法失望地看著大神，異色的美眸閃過受傷的神色。
我的天使，隻有我知道你是多麼痛恨戰爭，而以往的每一場戰爭雖然讓你痛苦，但也事出有因。為了保衛人間的芸芸蒼生，為了守護天界的和平安詳……這些都是你安慰自己良心的借口，但染滿鮮血的雙手卻還是讓你痛苦！
月華嗬，為何要忤逆我呢？歸順於我、接受我的寵愛不好嗎？難道非要逼我用你最痛恨的戰爭來得到你嗎？
“我逼你？”魯西法蒼白的臉顯出難以置信……
究竟是誰在逼誰？是你用戰爭在威逼我啊！
你怎會不知妖界的蠢蠢欲動……你真要逼我帶領妖界攻打天界嗎？難道隻有這樣你才肯放過我？
“魯西法……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我的天使，隻要你能打贏這場戰爭，我就放你自由！
如何，很公平的交易吧？有膽量接受挑戰嗎？
沒膽量也沒關係，明天就是我給你的“三日期限”的最後一日了，你就乖乖做我的禁臠吧！
“戰爭……”
魯西法慘白美顏。
難道她真要做戰爭的導火線？
“魯西法……你在……想什麼？難道……你真要挑起……神妖大戰……”
大神吃力地開口，那奄奄一息的樣子讓諸神與天使們看了心痛。
“魯西法大人，您束手就擒吧！”
“魯西法，你這該死的叛徒，我要殺了你！”
“對！殺了魯西法！這個邪惡的叛徒竟想挑起戰爭毀了天界，我們現在就殺了她！”
突然，一陣金光大作，魯西法的身影消失了。
“咦？魯西法那個叛徒呢？”諸神與天使們憤怒地環視四周。
“不用找了，魯西法……已逃走了……”
大神忍痛扶著聖劍，一滴滴冷汗自那張俊臉滾落。
“大神，您……還撐得住嗎？”
他們憂心地看著大神，大量的鮮血失控地從他腹部汩汩湧出。
“沒事，我……還撐得住。”慘白的俊顏僵硬地牽動唇角，給他們一個安撫的微笑。“你們……先退下吧。”
“大神，我們留下來幫您吧！”
凡是被聖劍所傷，從無活口！大神會沒事嗎……
諸神與天使們為此憂慮。
“不，你們……幫不了我，在我療傷時……別進來打擾！”
微弱但堅定的語氣是不可違逆的，他們隻能腳步躊躇地慢慢離去。
當聖殿中隻剩下大神時，他動作利落地拔出聖劍，皺眉望向自己腹部的那個大窟窿。“我的天使，我為你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你該怎麼補償我呢？”
他大步走向聖殿後的大花園，要不是那沿路斑斑的血跡，沒有人會想到這個腳步沈穩的男人竟然受了重傷！
大神站在天界花園內，一手凝聚起白光覆在那可怕的傷口上……
在一片萬紫千紅之間，有一身著白衣的俊美男子，他看上去是那麼高貴而神聖，尤其是他嘴角的微笑，那麼優雅而魅人，卻又聖潔得令人不自禁想膜拜……
但就在他微笑的那一瞬間，滿園的花草樹木全都枯萎了，而他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卻消失了。
“聖劍的確是一柄危險的神器啊！月華，你怎麼可以這麼調皮拿它來玩呢！唉——可憐了這個美麗的花園……”
低柔的聲音是歎息的，但那雙金色的眼眸卻不見絲毫憐憫！
☆ ☆ ☆
天界禁地—月華山
受明月眷戀的夜晚，如水的月華為山野披上一層透明的薄紗，使那滿山遍野盛開的魔性之花更是美得如夢似幻。
薄薄的淡霧仿若隱著朦朧的愛語，柔柔地環繞住那座位於山峰之巔的精美宮殿。但宮殿的主人卻纏綿於夢鄉，任這迷人的月色獨自美麗。
“唔……”
夢中，魯西法第一次感覺安心。那是一個奇異的地方，漫天漫地都是七彩虹光，而她就像是一個初生的嬰兒，被那美麗的虹光溫柔地包裹著，當她滿足地想笑時，美麗的夢境卻飄遠了……
魯西法失望地睜開眼。
“這兒是……”
她回到了月之殿？但她剛才不是在聖殿嗎？
是大神！一定是他用法術將她送來這兒的！即使他幫她擺脫了諸神的威脅又如何，難道她會感激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