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到汪凝眉麵前,剛想出言安慰她一番,她抬頭淚眼蒙蒙的看了我一眼,卻把頭埋進了雙膝間,我隻能悻悻的站在一旁,有些尷尬。
眼前的鬧劇最後還是以保安將那女人架走,才算暫時消停。
新娘找到了枉凝眉,抱著她不停的安慰,並且用餘光一直警惕的掃視著我。
我見狀,隻能聳聳肩,轉身朝底艙走回。
這外麵鬧哄哄的,但終究跟我沒啥關係,能在這遊艇上舉辦婚禮的人,非富即貴,他們眼裏,哪裏容得下我這粒沙子。
進入底艙後,眼前就是一個很寬敞的大賭廳,入口右側處有一尊碩大的西式飛天造型,口吐飛蓮花,扔出的都是money。
左側靠牆是吧台,也就是兌換籌碼的地方,最低的籌碼是二十五美元,最高的有五千美元一個的籌碼。
而大廳兩側則是一些外麵也很常見的獅王機和推幣機。
但主要的還是百家樂,德州撲克,梭哈等...
每個桌前都會配備一名專業的荷官和兩名服務生。
一台百家樂或德州撲克,在這裏叫做房,客人入座了,就是進入房間了。
而剛好我和祝靈是在一個房間。即便她隻是見習荷官,說到底和我們這種伺候大爺們的服務生,完全是兩個等級。
說個最直觀的例子,若是客人手氣好贏錢了,有時會給點‘劃水錢’什麼的,我們能不能接,也都是房間裏的荷官點頭說了算。
當然這個規矩我是惹了麻煩之後才知道的。
當時我們房間裏有一位手氣極差的客人,他讓我替他兌換籌碼,剩下的零錢,他說就算小費了。
我也沒多想,就塞到了口袋裏。
哪想那客人後來輸急眼後,說是我收了他小費,沒給他翻運,還給他帶來了晦氣,非要找我麻煩。
這時我才體會到,輸了錢的客人給的小費,一定不能收。當時祝靈也是在場的,她並未提醒或者阻止我。
我連連道歉,並奉回那些小費。誰知換來了一耳光,突然就抽在臉上,我當時就懵了。
可一看到祝靈忍不住的在冷笑,以及賭場裏的保安熟視無睹的樣子。
我明白過來了,是我手賤,傻逼,不懂事...
後來,同桌一個大姐催著下注,他狠狠的瞪了我幾眼後,才暫時沒理我了。
我本以為自己吃了虧,買了教訓就算完了,可房間擺上第二桌時,他又來了。
他也真是倔強,以我多年賭博的心得來講,這房間運氣不好,大不了換個房間唄,沒必要非帶在這個房間死磕不是。
可畢竟別人是爺,坐在你麵前招呼你,你就得應著,不爽了吼你幾句也是應該的。
偏偏是這位爺非跟我過不去,認準了我一樣,吼罵就算了,還故意為難我,手裏拿著一把美鈔,一次抽出一張讓我去給他兌換籌碼,我一直來回的跑,他卻隻需要仰著手就行。
吧台漂亮的台灣妹子趴在我耳邊說,別跟這種爛人一般計較,輸不起就會耍脾氣。這個人經常這樣,很多服務生都蠻氣他。但沒辦法,我們幹的就是服務業。而且,這個大爺呀,據說是從澳門來的,背景挺深,招惹不起。
許是我這麼跟台灣妹子多聊了幾句,又惹他不滿意了,他指著我鼻子罵,說我耽誤他下注了,我望台麵上一瞅,他也沒少下啊。
開了結果後,他中了,我一陣輕鬆,以為不會再為難我了。
哪曾想在我所不及防的情況下,他又是一巴掌抽過來,差點沒把我給抽翻過去。
“我草你嗎了!”我當時就火了,抽著條椅就衝了過去,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現實永遠都是那麼殘酷,我高高舉起的條椅,被比我高出一個頭的他就那麼輕鬆給架住了,隨之一腳踹上我的腹部。
我隻覺得胃裏酸水都在沸騰,說不上的難受。他還沒完,衝過來就要騎在我身上,我趕緊捂著腦袋。
就從他剛剛那一腳的力道上看,就是三個我也打不過他啊。
就在這時,從我身前跨過去一個古銅膚色的男人,我仰著頭,他並未低頭看我一眼,神色冷漠的像個機器人。
當他走過後,那個警司很奇怪的停手了,陰冷的盯著著從我身上跨過去的那個男人。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忍著疼痛,慢慢的從地麵上爬起來。
還沒站穩,腳下突然一滑,緊跟著耳邊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就像是有人往我們這遊艇投了一顆原子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