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跟著越南人,看著他將那白色毒漿揉碎在草葉裏,這才搞懂他的意圖。
原來他是想用這毒漿來毒魚,對此我很懷疑這點毒漿就能毒到魚嗎?
然而,當越南人把混著草葉的毒漿慢慢的順著魚遊動的方向攪去,沒過多久,已經有好幾條魚翻起了白肚。
看到這白色毒漿這麼厲害,我著實嚇了一跳,當初還以為那巨蟾白長個大個子,如今看來卻是大錯特錯,那白漿當時若是噴到我們身上,隻怕現在早都死翹翹了。
但讓我明不明白的是,越南人為何要把這毒漿拿給我看,還特地給我演示了一番它的毒性之強,難道僅僅是為了證明那巨蟾的厲害嗎?
顯然不是,那巨蟾再厲害,現在也被越南人切成塊狀,跟野豬肉掛在一起了。所以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中冒了出來。
難道越南人也對何厚義看不過眼,想假借我手用毒鏟除掉何厚義?
也不對啊,越南人整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沒道理會跟何厚義計較,畢竟何厚義在上次吃了虧後,麵對越南人那是相當的客氣。
還是說,他僅僅是為了幫我?他看出了我對何厚義埋藏在心裏的仇恨,所以才把毒藥展示給我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這些日子以來,我已經偽裝的很好了,任誰都看不出我對何厚義還抱有仇恨,我對他百依百順,連他走路,我都要為他遮陽。
他如何看的出來,我仍然賊心不死的呢?
不,應該不是,也許他隻是為了告訴我,當日的巨蟾被他製成了毒藥,以後我們可以用來毒魚,或者毒其他的獵物。
我想這才是最靠譜的解釋。
其實,當我看到那幾隻魚被那麼一點毒漿給毒死後,我腦子裏確實幻想著,如果我將這毒漿找個機會喂到何厚義嘴裏,他會不會被毒死這樣的畫麵。
或者是在他吃的食物裏,或者他喝的水裏麵,參進去點毒漿...
當我一看到越南人看著我的冰冷眼神,我渾身又開始哆嗦,不是我現在還怕他,而是我真的擔心,他不言不語的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正如汪凝眉所說,這個越南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然而偏偏是這種危險的氣息,吸引著我,在此時比汪凝眉的身體更吸引我,讓我欲罷不能。
我深深的明白,這一切都來源於,我太想活著了。
這個上午是我在荒島上渡過的最美好的一個上午,越南人將埋在土裏麵的魚拿出來的時候,我興奮的像個少年,望著外酥裏嫩的魚,聞著清香撲鼻的味道,有一股喝醉了的衝動,差點要從越南人手裏搶食。
越南人丟給了我一條,個頭不大,我卻如視珍寶一般,望著他,直想流淚。
以我對他的了解,我對他捕到這些食物,並未起到絲毫幫助,他不應該也不會違背原則,對我施舍。然而他卻這麼做了,就代表著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已經在悄無聲息中,往前走了一大步。
沒多久我就把這條魚吃的隻剩下白花花的骨頭了,就連骨頭我都舍不得丟,還要挨個放到嘴裏,感受那股香味。
原來用沙土悶出來的魚,居然如此的美味...
接下來我隻能眼巴巴的看著越南人吃著剩下的魚,我想趁他不注意偷偷撿一條揣懷裏,但每次都他發現,他用我聽不懂的越南話喝斥我,甚至最後又拔出了匕首威脅我,我才作罷。
我也覺得自己似乎有點貪得無厭了,本來他好心賞我一條已經不錯了,唉,都怪魚太香。
飽受煎熬的看著他吃完所有的魚,然後跟著他,像個尾巴一樣,他極不耐煩的衝我擺手,示意我不要再跟著他。
我想著趁熱打鐵,進一步跟他穩固好關係,但他卻絲毫不領情,在一個拐角處,一閃身就跑的不見了蹤影,我非常懊惱,卻又隻好悻悻的朝帳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