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醉酒鬧到司徒玨跟前隻是件小事,沒想到當天晚上,我已經打算去睡了,太妃院子裏的寧嬤嬤過來了,說是替太妃給我送一碗百合蓮子羹,清心養胃。
我盯著這碗糖水,尷尬地笑笑,假裝沒懂太妃的意思。
“還請嬤嬤替我謝過母妃,我會好好喝完的。”
“太妃的心意,王妃真的明白才好。王爺雖然有時候脾氣是大了一些,不過他畢竟是王妃您的夫君,還請王妃再多些耐心才是。”寧嬤嬤是太妃院子裏的管事嬤嬤,她在王府裏基本上算是太妃的發言人了。
表麵上我還是裝出一副乖巧受教的模樣,聽著嬤嬤教育完,才讓兩個丫鬟恭恭敬敬地把寧嬤嬤送走。
隻不過她人走了,我這覺也是睡不下去了。
趙嬤嬤直接把我剛剛改好的被褥呼的一下拉開了一半,“王妃——怎麼還睡得下去啊,不如想想該怎麼向王爺賠罪,認個不是吧!”
我簡直無語,咬牙忍了又忍才沒有崩人設,差點就罵了髒話。
“知道了,我會好好反思一下,不過眼下都這麼晚了,就算要賠罪也是明天的事了。嬤嬤你們都先出去吧,讓我一個人仔細想想。”
“王妃年紀還是太輕了,也沒有經曆過什麼大風大浪。如今王爺連休妻這種話都說出口了,再要傳到太妃耳裏,您的日子就不好過了……”趙嬤嬤說著一屁股直接坐到我床前的矮榻上,打起了長期奮戰的架勢。
我半張著嘴,終究是沒能說出什麼。
行吧,愛咋咋地吧。
我翻了個身把被褥緊緊抱在懷裏,也擺出了雷打不動就是要睡覺的姿態來。
趙嬤嬤開始在我邊上念叨起來,一會兒說自己看著我長大,總歸不會是害我的,一會兒又說王府裏下人可都看著呢,讓太妃知道我這副模樣是要訓斥的,後來便拿帕子抹起眼淚感慨起來,“要是夫人還在世就好了……”
這句話像是點到了我身上某處穴道似的,讓我騰地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連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總之就是覺得似乎應該要安撫一下乳娘才對。
“嬤嬤別哭了,我知道了,我明天一早就去給王爺賠不是,求他原諒,行了吧。”我邊說,邊輕撫著她的後背。
動作跟語氣極為割裂,難道是這具身體被原主訓練出條件反射了?
“這就對了,你現在不是沒出閣的小姑娘了,是鎮北王府裏唯一的王妃,一定要識大體……”趙嬤嬤臉上幹淨得根本沒有眼淚的痕跡,我早就猜到了。
結果又聽她絮絮叨叨說了半個時辰,我強打著精神才勉強沒當著她的麵睡著。
迷迷糊糊聽見她說什麼王爺心裏還是有我的,不然也不會在我醉了之後跑到他院子裏,太過擔心我還反把自己弄傷了,半夜找府醫過去看。所以動靜有些大,鬧到太妃那裏都知道了。
我在心中冷笑,要是讓她知道我跟司徒玨之間的完整對話,她肯定是說不出來這些話的。
總之,我應承了明天去跟司徒玨道歉的事,終於才把她打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