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施粥原本是好事,沒想到好事卻變成壞事。
這讓顧家幾位小姐非常氣憤。
她們見識過了嗷嗷待哺的稚子,白發蒼蒼的老人,災民們衣不蔽體滿臉菜色不說,還佝僂著身軀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所以,她們更能體會一碗粥對於災民而言是多麼可貴。可是,當她們滿心滿意來到粥蓬之前,想見識一下三少爺多麼能幹,沒想到她們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景象。
顧婉晴生氣地說道:“三哥真是太過分了,這些災民這麼可憐,他不好好施粥,沒有一丁點的慈悲之心不說,還壞了咱們家的名聲,這種人簡直可惡!”
那麼一瞬間,顧婉慧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顧婉芝忙拉了一下顧婉晴,然後說解圍般地說道:“怎麼是三哥的錯?他不過是被下人蒙蔽了而已,你這話太武斷了。”
顧婉慧也知道哥哥是難當大任之人,若是以前她恐怕會跟顧婉晴一樣,可是這一次卻是她親眼看見哥哥早出晚歸,每天都很辛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哥哥定然也是不想的。
她咬了咬嘴唇,有些艱難地說道:“四姐姐,現在事情都還不清楚,我哥哥頭一次管這樣的事情,有些疏忽也是難免,你先不要下定論,我哥哥絕不是故意要苛待那些災民的,他更不敢故意給咱們家抹黑。”
“他不敢?”顧婉晴冷哼了一聲:“他有什麼不敢的,他膽子比你想得可大著呢!”
顧婉容知道,她說的是三少爺顧瓊將丫鬟春杏養做外室的事情。
“四姐姐”,顧婉慧也來了脾氣:“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難道你看到我哥哥故意這樣做了嗎?如果沒有,也請你不要這麼尖銳,我哥哥也是顧家的子孫,我相信他定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話剛落音,她便又覺得自己剛才話說得有些絕對,她心中隱隱有些後悔,又補充道:“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就算我哥哥有疏忽,恐怕也是那些下人們鑽了空子,並不一定是我哥哥的錯!”
顧婉晴卻寸步不讓道:“就算是下人轉了空子,那也是他沒能耐沒管好,就是他的錯!咱們都到了這裏半天,他連個人影都見不到,你不用替他辯解了。”
顧婉慧性子內向,難得像今天這樣鼓起勇氣跟顧婉晴對峙,卻被顧婉晴最後一句話弄得底氣全無。
她有些張皇失措地朝外麵望了望,外麵哪裏有顧瓊的影子?她真是又急又羞。難道她們說的是真的嗎?哥哥真的是故意這樣做的嗎?他明明早起抹黑就忙著施粥了啊?難道他沒有來施粥,他做的一切都是騙人的?那他到哪裏去了呢?
顧婉慧越想越不知所措,如果真是這樣,那哥哥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哥哥闖了這麼大的禍,母親肯定會不高興的。一旦母親不高興,那麼她以後絕對沒有好日子過。
顧婉慧越想越難過,不由捂著臉小聲哭了起來。
“哎呀,五妹妹,你這是做什麼?”顧婉晴有些緊張地說道:“我說的是三哥,又沒有說你……”
她意識到這話也不妥,忙又改口道:“我剛才就是隨口說說,你知道我脾氣向來如此,我並沒有惡意的。五妹妹,你可千萬別難過。剛才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我給你賠不是還不成嗎?”
顧婉晴著急地說道。
顧婉慧聽她這樣說,便停止了哭泣,她抬起頭哽咽著說道:“我其實也知道是我哥哥不對,隻不過我不願意承認罷了,四姐姐,我不是生你的氣,我就是心裏頭難過……”
她說著想起了傷心事,又捂著臉哭了起來。
這一趟出門,跟顧家姐妹想得一點都不一樣,不過卻讓她們觸動很大。回去的路上馬車裏安安靜靜,再沒了來時的歡喜熱鬧。
等回到顧家的時候,她們被告知回自己的院子,不許隨意走動。雖然不大清楚究竟是什麼原因,但是幾個姐妹都猜到這事情跟施粥脫不了幹係。
等到了晚上,顧婉容才被告知可以自由走動,同時顧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一件事情,三房多了一個姓錢姨娘。據說,這個錢姨娘原先還是顧家的丫鬟呢。
顧老夫人的正房裏麵,三太太正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她非常憤怒,臉色都是鐵青的:“……老太太,施粥這件事情的確是瓊哥兒做的不對,可這也是春杏那賤蹄子勾著他做出來的呀,他做錯了,任您怎麼罰他、教訓他,我絕無二話,可是您怎麼能讓春杏進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