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婉容目露諷刺地盯著自己,趙時臉有些紅,他不敢與顧婉容對視,清了清喉嚨:“你們都下去吧。”
趙光應聲而去,喜鵲卻看了看顧婉容。
顧婉容對她點點頭,喜鵲也無聲地退下。
“我那日不過是無聊而已,並非喜歡八哥鳥,世子費心了,隻是這禮物,我可不敢接受。”顧婉容義正言辭道。
“為何不能接受?”趙時反問道:“你這幾天不是不能出門嗎?讓這鳥兒給你解悶,不好嗎?”
顧婉容有些無語,他是一番好意,先是以趙妙儀的名義送了兔子皮,她剛來,他隨口就說她喜歡收集荷花露,這幾天送的東西更是投她所好,連飯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顧婉容不是木頭人,這一份心思,她自然能感覺的到,隻是自己不能這樣任由事件發展下去,今天是這八哥鳥,以後還會有什麼呢?
腦海中將最近的事情過了一遍,顧婉容也覺得要將話說清楚,她看了一眼趙時,認真道:“我客居於此,世子待客熱忱,我非常感謝,隻是這些東西終究是太過了,我悶或不悶,不是世子該操心的事兒。世子,你逾越了。”
“六小姐”,趙時上前兩步,站到顧婉容麵前,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鄭重地說:“六小姐,於你看來,這也許是逾越了,可是對我而言,這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讓六小姐開心高興,是我甘之如飴的事。”
顧婉容抬頭,正對上趙時的雙眸,姿容如玉,眉目如畫,桃花眼中春潑蕩漾,讓人一不小心就沉醉其中,偏偏又說出這般動人的情話。
“砰砰”,顧婉容感覺自己心重重地跳了幾下,耳朵也有些發燒。
她雖然長得好看,但是還不至於絕色,跟趙時接觸也並不多,怎麼就能讓他傾心,凡是總是理由的。
“為什麼?世子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那是因為……”趙時剛想回答,他的話就被打斷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惜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惜君不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惜君不知……”
那個名叫相思的八哥鳥突然開口說話,而且是一連說了三遍。
趙時看了一眼那鳥兒,繼續說道:“那是因為,我心悅你,六小姐,我心悅你!”
顧婉容的臉一下子全紅了,前世她被人告白過,那時候,她隻覺得我愛你,我喜歡你這種甜言蜜語是糖衣炮彈,多少女孩子沉迷其中,她總是不削一顧的。
可是,今天這個人跟她說喜歡她,心悅她,她的心裏有一種甜甜蜜蜜的滋味,被人愛慕的感覺,真的很好啊。
可惜,僅僅是感覺好而已,還不至於讓她失去理智,做出私定終身這樣的事情來,她始終記得,這個時代對女子的苛刻,她的婚姻並不能自專,她時刻不敢忘。
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退後兩步:“我與世子雖然相交無多,然而在我心中,世子是正人君子,進退有度,舉止有禮,今日所見與我心中所想相去良多,世子,您的確是逾越了。”
趙時的心就沉了沉,他往後退了一步,抱拳低頭道:“今日之事,是我孟浪了,六小姐,你莫見怪,我實在是……情難自禁,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六小姐多多包涵。”
看著他轉身就走,背影有些寂寥,顧婉容再次歎氣,十八九歲的少年,正是心高氣傲的時候,求偶遭到拒絕,沒有惱羞成怒說明他涵養不錯,可是這並不代表他不生氣。
自己要的不就是讓他生氣嗎?如此一來,他就會將這件事情忘了。這不是自己原本期待的結果嗎?隻是,為什麼自己要歎氣呢?
顧婉容甩甩頭,將腦海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趕出去。
“六小姐”,趙時去而複返,嚇了顧婉容一跳。
他目光灼灼地望著顧婉容:“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了嗎?”,那樣子,好像是要像顧婉容兜售物什一般。
顧婉容啞然,沒有想到他還有這般呆萌的品質。
顧婉容搖搖頭:“婚姻之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這般口口相對而言的,這麼做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趙時聽了,尷尬地低下頭,他也知道自己趁人之危有小人之嫌:“是我不好,你一定要見諒。”
顧婉容點點頭:“不要緊,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
沒有發生過嗎?趙時不由握緊了拳頭,那他這些日子以來豈不是個笑話,為了教相思說話,他可花了大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