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其二……”王晗琢磨著他們的話。
她想到了兩堆人,做不同事的兩堆人,但是她不敢輕易說出口。
“想了其一,我們能去掉一些人。”王潭說。
承德點頭同意。“府中絕大多數的小廝,可以去掉。再說,丫環們進進出出,沒見著哪個小廝鬼鬼祟祟到廚房去,可見,小廝們安全了。”
王潭微微一笑。“其二,就更能去掉一些人。小丫鬟總是一對一對的做事,若有嫌疑,那便不止一個人。”
承德報以回笑,跟著,向王晗看來。
“姐姐有何看法?”王潭問。
王晗清清嗓子。“若按這兩點來看,府中的護衛豈不嫌疑最大?”
承德嗬嗬地笑,王潭給她傳來一道目光,王晗很快地看一眼,如果她沒搞錯的話,那表示讚賞。她鬆了一口氣。
“弟妹再說說。”承德鼓勵道。
王晗感到意外,但也立刻接著說詳細的。
“護衛職在看護全宅,一天到晚不間斷地輪流巡視,這便符合了其一。其二嘛,要說那身手,丫環小廝都不能跟他們比,他們肯定是下手最利索的,也最能保證不留下痕跡。護衛雖不進廚房,但窖裏那些酒他們可不會不熟。”很簡單的推測,他們怎會不明白?
承德又笑了,王潭也在微微笑,但王晗隻能等著。她不明白他們笑什麼。
“依弟妹之見,護衛中,誰最可疑?”承德問。
王晗維持著原有的表情。她並不想把每一個護衛都卷進去,尤其是其中一個。她飛快地思索,隻有這樣,才能冷靜地回想昨日一直在眼前的麵孔,才能壓製住心中隱隱泛起的不舒服的感覺。明明說了三個人一塊想辦法,為何她會有二對一的不舒服的感覺?
“若猜,自然很難。”王潭說,“行禮前,大人派了幾個護衛站在大堂外迎客來著,那幾個護衛想來沒有機會到後頭去了。”
“得力的幾個……也不好說,”王晗能記得,護衛大多都守在前麵。“他們緊隨在大人身邊……若有誰突然消失,用不著過夜,昨晚,其他人便能想起來。”
承德大歎一聲,摸摸額頭。“那還真犯難了,這護衛院裏頭的人要也沒嫌疑,豈不該懷疑到府外去!”
護衛院!這名字就像一道閃電,在王晗前額倏的閃過。她立刻想到,護衛院裏住的可不隻有護衛,還有——
“總有空隙的!”王潭似乎很不甘心,小拳頭垂到桌上。“站著的動不了,我們別再想他們。那些能走動的,說不定就給他找到了空隙!姐姐,你再想一想,有誰總在你和大人跟前晃悠的,要是你記得,就不去想他們了。但總會有人……一會在眼前,一會沒見著,或者……後來的?”
王晗的心霎時提了上去,她就怕王潭要提“後來”兩個字。其他人她記不清,更沒用心看著,隻有一個人,她記得非常清楚,而且,她那會就在想他呢!
“弟妹,別著急。大哥也一塊想。”承德說,“一提到護衛,就是這樣,人人打扮差不多,個頭差不多,要不怎麼留心,分不清每一個。對了,聽說楊默一直住在護衛院,他在府中能自由走動吧?”
“能,自然能。他是客人。”
王潭的聲音飄進王晗耳朵,王晗卻聽著不像真的,像在夢中聽見一句飄渺的話,她發現她有點喘不上氣來。
“那楊默隨公一道出現,可算是後來的……”
王晗緩慢轉動脖子盯著承德的嘴巴。她懷疑她看起來一定很奇怪,像被人摘掉了知情不報,甚至是同謀者的麵具,因為她既無法收住震驚的心情,更擋不住害怕。而承德則露出微微驚訝的表情。至於王潭,她想都不想看她什麼反應。她知道她下一句要說什麼。
“楊少俠也是後來的?他的身手可比得上任何一個護衛。我與他接觸極少,但聽說,他雖不像王護衛顏護衛他們進過正式門派,可拳腳自成一家,也算不錯的。”
“弟妹?”承德叫她,眉頭糾結成不快。“怎麼,如此推測不合理?”
王晗張開嘴,卻發不了聲。既然你們已有人選,何必繞這麼個大彎?
“大哥倒是聽說,楊默時常有麻煩弟妹,這夫人嘛,客人住府中有什麼事,自然要找弟妹。一來二去,弟妹與楊默熟一些不足為奇。如果弟妹是為熟人的緣故,不肯將懷疑放到他頭上,用心推測一番,那大哥就要責備弟妹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