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氏被禁足在雅竹苑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來萬氏想盡了各種辦法,甚至給程如芸下摻了巴豆的湯,以求能夠見到程敬暉,得到程敬暉的憐惜。隻可惜每一次都無功而返,甚至讓程敬暉離她越來越遠。
她心急火燎的在房中踱著步子,腦中想象著胡氏和錦鯉與程敬暉恩愛纏綿的畫麵,更是心急如焚。
一陣嘈雜之聲傳來,萬氏怒不可遏:“狗奴才!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雅竹苑裏喧鬧?”
話音未落,隻見程如湘怒氣衝衝的踹門而入,身後跟著來不及回稟的下人。
萬氏一愣,卻見程如湘左側臉頰有些輕微的紅腫,“湘兒!你,你的臉是怎麼了?”
原本隻有怒氣的程如湘聽到萬氏的問話,眼圈頓時一紅,眼淚劈裏啪啦的就掉了下來。
“湘兒?”
萬氏有些驚訝,她的這個女兒從小就身嬌肉貴,萬般嬌寵,何曾見過如今的這般模樣?
萬氏將門口的下人都趕到了院門外,以免談話外傳。畢竟這些都不是自己以往的親信,她輕易信任不得。
“湘兒!你這是怎麼了?”萬氏將房門掩上,急忙問道。
“他,他打我!他居然為了那個野丫頭打我!”程如湘嚎啕大哭。
“打你?”萬氏一驚,“誰敢打你!告訴姨娘,姨娘為你出頭!”
“出頭?”程如湘豁然抬起頭,“就憑你?好啊!我告訴你,是爹爹打了我。你去替我出頭,你去幫我討回公道。去啊!你去啊!”
“老爺打你?卻是為何?”萬氏不可置信卻更是焦急萬分,“老爺從來就將你捧在手心上,沒碰過你一根手指頭。如今居然動手打你?湘兒!你怎麼惹了你爹?你啊!你明知道姨娘我如今身在困境之中,你不幫忙也就罷了,怎麼還能惹事呢?”
程如湘原本就在氣頭上,如今聽到萬氏那聲聲的指責,更是火冒三丈:“你身在困境與我何幹?那是因為你沒用!就連小小的禁足都無法自救,居然還敢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與三妹麵前宣揚爹爹有多麼寵愛你,有多麼在乎你,簡直就是恬不知恥!爹爹要是寵愛你為什麼隻是納你為妾,連個平妻的身份都不給你?爹爹要是在乎你,為什麼掌家之權寧願給那個野丫頭,也不給你這個與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心上人?”
萬氏被程如湘吼的臉色蒼白,“你,你在說什麼?有女兒這樣說自己親娘的嗎?”
“親娘?”程如湘心中的傷疤徹底被撕裂開來,“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親娘?你能給我什麼?你能用嫁妝銀子給我蓋個隻屬於我的園子嗎?你能給我十裏紅妝的嫁妝嗎?你能給我掌家的權利嗎?你能給我嫡出的身份嗎?你能嗎?你能嗎?你自己告訴我你能給我什麼?你配做我的親娘嗎?”
“湘兒!”萬氏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個頻臨瘋狂的女兒,心中顯出一絲懼意。
“別這樣喊我!你不配!”程如湘喊道,“你隻是個卑微的妾侍!你是個沒用的女人!若不是你無用,不會有人敢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庶出;若不是你無用,爹爹也不會為了那個野丫頭打我;若不是你無用,那程如敏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我的!你這個沒用的女人!沒用的女人!”
程如湘一陣發泄過後,打開房門,跑了出去。隻剩下萬氏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掉淚,臉上灰暗。
靜坐良久,萬氏那原本蒼白的臉上慢慢的顯出血色,那原本含淚的眼中如今充斥著狠戾,她的口中慢慢的念叨著三個字:“程如敏!”
這一夜,程敬暉歇在了錦鯉的房中。傍晚時分,就有下人前來稟報,說二姨娘萬氏跪在自己的雅竹苑中,說要代二小姐受過,已經跪了快一個時辰了!望老爺能夠消氣。
程敬暉這大半個月來已經被萬氏折騰的有些敏感,突然聽到下人的話,他下意識的又以為萬氏在鬧小脾氣,心中就頗有些不愉。何況他剛剛才否決了要將萬氏扶正的念頭,心中也有些愧對於她,更是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見她。
但想起程如敏在自己臨走前說的話,讓他好好撫慰一番萬氏,以彌補一二,便開口吩咐道:“好了,我知道了。去告訴二姨娘,老爺我解了她的禁足,讓她別再鬧了。”
下人領命而卻,結果沒過多久,卻又回來了,說是二姨娘不願起身,仍舊跪在院中。
這下可讓程敬暉有了一絲火氣,覺得這個萬氏怎麼如此的不知好歹。於是恨聲道:“那就讓她跪著吧!”
是夜,程敬暉心中總有些忐忑,輾轉反側的睡不安寧。
要說那萬氏,是他第一個愛上的女人,當時的她溫柔如水、靈動似仙,當真是美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