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默一陣，程文林有些艱難的問道：“小妹，你會因為她是青樓女子而歧視她嗎？”
認真的看了看程文林，他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透出擔憂，更透出期盼。他大概是喜歡極了那個女子，卻又因那個女子的身份而苦惱。
是啊！自己是府中與他最親近的人，所以他才如此急切的想要得到自己的讚同吧。
悄悄歎了一口氣，程如敏輕聲說道，“我自然不會因為她是青樓女子而歧視她。”
程文林臉上透出喜悅，更有著驚訝。或許沒想到這個妹妹如此開明。畢竟這個時代的青樓女子，哪怕生的再美，哪怕精通再多的技藝，那也永遠是最被人看不起的下等人。
她看懂了程文林的神情，於是繼續說道：“青樓中其實也有很多好女子。有許多都是家中犯了事被牽連的大家閨秀。她自己本身並沒有什麼錯。我想，既然這個女子能得到兄長親睞，自然是不同凡響的。”
“不錯！她知書達理，溫柔嫻靜，卻又十分的善解人意，毫不矯揉造作。我見過的那些大家閨秀有幾個及的上她？”程文林道。
“那兄長你……為什麼會突然跑去琳琅閣呢？又是怎麼再次遇見那個姑娘的？”守孝的嫡子跑去了青樓，這要是被人發現，大概一輩子就會毀了。
程文林臉上有些尷尬，“我……我原本也沒想去的。前幾日，我一個好友來尋我，說瑤湖夜宴那晚沒有看到我，知道我在家中為母親守孝。但是他說他那晚在瑤湖看到了琳琅閣的碧水姑娘。”
“碧水姑娘？”就是那個頭牌？她當晚確實去了瑤湖，不僅她去了，琳琅閣中的大多數有姿色的姑娘都去了。
程文林臉上的尷尬之色更甚，他這樣一個知禮守禮的人，從來沒有想過會跟自己的妹妹談論青樓女子。
“她是，琳琅閣的一個姑娘，琴藝極佳。”程文林解釋道。
程如敏了然的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你應該知道，我對琴棋書畫十分的熱衷。所以被他說得心癢難耐，當晚便隨他去琳琅閣聽碧水姑娘撫琴了。當然……”程文林急忙解釋道，“有許多大家公子都會在那裏聽琴，那碧水姑娘是公開演奏，並不是私下裏的。”
他是在解釋他並沒有在琳琅閣亂來嗎？
“可是，”程如敏有些遲疑，“守孝百日內不得聞絲竹之聲。這要是被人看到了，兄長你就會遇到□□煩。”
“我，我有戴帷帽，並沒有人認出我來。”程文林麵帶愧疚，“我太不孝了！”
程如敏笑道：“沒人認出來就好！兄長不必憂心，你的孝心母親自然是知道的。母親那麼疼愛兄長，又怎麼會因這些世俗的規矩而苛責兄長呢？小妹是怕旁人無風起浪，兄長會受委屈。再說了，兄長有了心上人，母親隻會更高興啊。”
“會嗎？母親會高興嗎？”程文林帶著一絲不確定，帶著一份心虛。
“當然會的。”程如敏一邊安撫這程文林，一邊說道，“兄長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在琳琅閣碰上那個姑娘的？哦，對了，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她叫藍心。是琳琅閣專門培養出來接替碧水的下任頭牌。那日我在琳琅閣聽琴，中途起身如廁，循著琳琅閣下人的指點卻走迷了路，走到琳琅閣的後院去了。當時，藍心就蹲坐在一座假山後傷心落淚。誰知，她居然還記得我。我們便聊了很久，越聊越投契。她真的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才女。”程文林臉帶興奮的說道。
程如敏微微皺了皺眉，覺得似乎哪裏有些不對。
“兄長，你進入琳琅閣後院的時候有人攔阻於你嗎？”程如敏問道。
程文林怔了怔，麵帶疑惑的答道：“沒有啊，為什麼要攔阻於我？”
“那你在後院見到過別的客人嗎？”
程文林搖搖頭，“大概是別的客人對琳琅閣早已熟悉，不會迷路吧。我，我是第一次去。”
那琳琅閣的後院程如敏去過兩次，從來沒在那裏見過客人。後院中眾多守衛，那守院門的人肯定更是少不了。再說了，琳琅閣的後院還隱藏著那麼大的一個秘密呢，怎麼會讓客人隨意出入？
那程文林是怎麼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