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的聖旨在第二天的一大早便下到了程府,一齊來的還有皇帝的賞賜以及讓程敬暉銷假還朝的旨意。程敬暉欣喜不已。雖說在府中帶薪休假很是閑散,但是卻遠離了權利的中心。這讓程敬暉一度有些急躁。如今皇帝特旨讓他提前開辦公務,自是對他能力的肯定。
自從沈氏逝世後,這個程府在京城可以算是出盡了風頭,也開創了大夏國的許多個第一。第一次有數位皇室地位尊貴的成員親自上門祭奠一個內宅婦人;第一次有皇家公主在官員的府邸內小住;第一次賜給內宅婦人享用護體香;如今又是第一次頒明旨力證官員家風。
朝中群臣被程家這接二連三所發生的事情弄得暈頭轉向。但直接讓他們堅定立場拉攏靠近程府的原因卻是來自於瑞郡王和榮郡王這兩位新晉的王爺的態度。
朝野之中都已然傳遍,瑞郡王和榮郡王在事情發生的當日都在程家做客。這樣的信息對於早已修煉成精的各位大臣根本就已經算是不言而喻了。隻怕程府的幾位小姐中,定會出現一個有出息的。而他們的目標,自然就是放在程府唯一的嫡出小姐,程如敏的身上。
顯然,程敬暉也是這樣想的。
這些日子同僚們或明或暗的討好於他,即便是他的頂頭上司,吏部尚書如今都一改威嚴的模樣,對他和顏悅色的。這些恭維和讚譽讓程敬暉有些飄飄然,他甚至覺得自己想要求娶惠雅郡主根本就不是高攀。
她的女兒如此得兩位王爺親睞,日後必然是要做王妃的。可他卻選擇性忘記了瑞郡王早已有了正妃,就是側妃也已經有了一個。而榮郡王雖還未成親,兩人卻相差了五歲。待得程如敏長成,隻怕榮郡王的孩子都已經滿地跑了。更何況當晚榮郡王根本就沒有表露出親程府之意,甚至不願意幫程文林徹底的洗清嫌疑。
這一天晚間,程敬暉在外書房忙完公務正要回去內院的時候,卻看到程文林站在書房外。他的身上已經有些潮濕,這深秋的夜裏天寒露重,不知道他到底在門口站了多久,怎麼也不見下人進來稟報?
程敬暉皺了皺眉,對於程文林兄妹他是有些尷尬的。當初發生事情的時候,他隻顧著要保住程府的名譽,並沒有十分信任程文林,隻想著早點結束這個麻煩。不過轉念一想,他為了程府也並沒有什麼錯,若是程文林真的做了那不齒之事,他依舊會將他逐出家門。現在已經證實了他的清白,自己不也沒有為難他嗎?
想到這裏,程敬暉坦然多了,帶著一抹慈祥的笑,說道:“文林,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的也不讓下人進來回稟一聲。外麵寒涼,你快些進屋來。”
“父親。”程文林行禮完畢後才跟著程敬暉進入書房。
“父親正在辦公,孩兒不敢打擾父親。”程文林說道。
“這是什麼話,你是我的嫡子,別人算是打擾,你怎麼能算呢?日後我們程府還要靠你來光耀門楣呢!”程敬暉道。
“多謝父親抬愛,孩兒愧不敢當。”程文林道。
程敬暉看著眼前的程文林,總覺得他似乎是哪裏有些不同了。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頭緒,便開口道:“文林,你這麼晚來尋為父,可是有事?”
程文林點頭道:“確實如此。”
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遞給程敬暉道:“外祖父要接孩兒前往士城小住,算算日子,沈府的車馬應該明日就能到了。”
程敬暉一驚,急忙將信拆開,果然是沈太師的親筆:“什麼?去士城?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你怎麼不早一點通知為父。”
“這信件與車架是一同從士城出發的。送信之人腳程快些,這才提前一天抵達。孩兒也是今天收到的信。”程文林道。
程敬暉一愣,確實,信上就是這麼寫的。可是,他程府的嫡子為什麼要送到沈府去?要接也應該接程如敏哪,那不過是個女兒,沈家接去或許還能許得更好的因緣。可將嫡子送走,那外人隻會說他程家無能教養。
“不行!為父不同意你前往士城!”程敬暉可丟不起這個人,尤其是現在他炙手可熱,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不好的流言蜚語。
“那孩兒該怎麼回絕?”程文林垂下眼皮,恭敬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