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悠,前世那麼難你都過來了,相信現在你同樣可以撐過去。
你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總有辦法渡過難關的。
盛夏的夜空繁星點點,讓人浮想聯翩,恨不得遨遊在無垠的宇宙中。望著那輪皎潔泛著光芒的彎月,黎卿悠懷念起那個她生長了二十幾年的土地,可是她再也回不去了。眨眨雙眼,把眼淚逼回雙眸,她認命地跟在趙石身後。
即使在心中默默暗示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當到達柴房時,心中的防線終究還是崩然倒塌。恐懼從腦中,心髒裏向全身蔓延,直至連四肢都開始顫抖。
裏麵關著的是一匹凶狠的豺狼,她要用什麼去和一匹能撂倒一頭壯牛的狼對抗。她必死無疑。
難道今天是她重生之日,亦是再次魂歸之時?
周圍聚集了很多人,王府的侍衛,下人。他們對著她指指點點,小聲地議論著。
“王爺要把王妃和那匹狼關在一起。”
“王爺是不是太狠了?”
“誰說的,你不看看她,長得那麼醜,有什麼資格與王爺成親,有什麼資格成為我們的王妃。”
……
血紅的胎記和額上的鮮血融為一體,黎卿悠宛如一個慘死的女鬼。
因為醜,所以她隻配與畜牲為伍;因為醜,所以她沒資格成為景崇燁的王妃;因為醜,所以她該死……
可是又有誰想過,她不過是皇上和景崇燁手下的犧牲品。他們的鬥爭卻要以她的命運來陪葬,這世界何其殘忍。
黎卿悠蒼白著臉,心中抽痛,痛得麻木。想笑,臉皮卻重得扯不開。
“王妃,請吧。”
“那匹豺狼有鐵鏈鎖著,隻要找到它的弱點便好。”趙石在黎卿悠耳邊悄聲說道,又暗中遞給她一把匕首。
黎卿悠一愣,卻沒有拒絕。原來這世界還是有心善之人。
豺狼確實被鎖住了,可是她也隻能貼在門沿移動,多一步便會被撕咬成碎片。
外麵的喧囂依舊在,可是她卻沒有聽到,她的腦中隻餘眼前那匹對她虎視眈眈的豺狼。那雙碧瑩瑩的狼眼在黑暗中閃著幽光,渴望地望著她,垂涎。它似乎很餓,而眼前的人能讓它飽餐一頓。
被鎖鏈困住,根本碰不到眼前的美食,豺狼漸漸安靜下來,隱在黑暗中,靜靜等待著。
黎卿悠苦笑一聲,即使現在她能安然無恙,可是一旦她鬆懈不小心踏出一步,那麼必定被撕得粉碎。饑腸轆轆的她已經沒有多大的腦力體力再去浪費,殺死眼前那匹狼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她該怎麼做……
匕首在手,卻又無從下手。她踏出一步,肯定會被咬住,而她又不能確定自己能一刀殺了它。
僵持。黎卿悠不敢鬆懈半分,而豺狼蹲坐在地,雙眼緊盯著她,靜待時機。
腦袋漸漸昏沉,黎卿悠清楚這是剛才兩次撞擊桌上和血糖漸低的綜合症,她不能再等了。
她挽起左袖,左臂暴露在豺狼眼中,然後把匕首拿在右手上,緊緊貼在腰上,左手緊握成拳頭,身體微微前傾,左手向前伸去。這一伸正好就是豺狼的界線。豺狼雙眼一眯,想要咬住她的手,隻能向上蹬,這一動作正好把它的弱點暴露在黎卿悠眼中。
她抓住時機,匕首朝它的腹部狠狠一刺。饒是如此,她的手還是被咬住了。尖利的獠牙在她臂上撕啃,巨大的疼痛讓她動作一滯。
即使腹部被刺,豺狼還是沒有放開她。黎卿悠被扯,身體往下傾去。豺狼得寸進尺的撕咬起來。
手臂上的疼痛讓她想痛暈過去,她卻沒有甩動,而是把匕首從它腹部抽出,對準它的脖子狠狠刺去,然後用力剜了剜。身下的豺狼發出幾聲低沉的哀嚎,它的生命在逐漸流失。在黎卿悠最後一刺後,才完全斷了氣息。而它的雙牙依舊沒有從她臂上退出。
她跌坐在地,小心翼翼地把手臂從豺狼口中抽出。溫熱的液體沾滿了手,分不清是豺狼的唾液,還是她的鮮血。
黎卿悠爬著到門邊,拍了拍門,虛弱地說了一句,“放我出去。”便昏迷在地。
“王爺。”趙石恭敬地站在黑衣男子前。
“她怎麼樣了?”景崇燁淡淡地問。
“大夫說,隻是失血過多,沒什麼大礙。”
“她還真是命大。她怎麼殺死那匹狼?”
“好像是用左臂為餌。”趙石簡單地說。
景崇燁點了點頭,表示清楚。那個女人還真是下得了心,以自身之臂去引誘那匹豺狼,然後抓住時機殺了它,不過她的手應該也傷得不輕。畢竟獵食動物一旦食物到口,可是不會輕易鬆口的。到嘴的鴨子可不是那麼容易吐出來的。
那個女子好像還真有點韌性,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都那麼想活著,明知自己的命運不堪,都要苟活於世。
雖然明白自始至終她也不過是皇兄羞辱他的一個犧牲品,他卻沒有半點心軟。怪隻能怪她自己命運不濟,投錯胎。
空中繁星點點,昭示著明天將是個不錯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