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王爺的處置老婆子是很滿意的,現在就得跪一個晚上,待事情查出來後可就有小賤人受的了。那麼多人看見小賤人要淹死她,容不得她再辯駁。
人證鑿鑿,王爺肯定饒不了她。
那小賤人就該進地牢,讓她嚐嚐苦頭。
和她鬥?哼,真是不自量力。
老婆子戰戰兢兢地來,走時卻是得意非凡,除掉一顆眼中釘,心情能不高興嗎。回去給其他人說說,讓她們也高興高興。
老婆子一走,屋內就隻有黎卿悠和景崇燁。
“你真沒想殺了她?”沉默一陣,景崇燁再次開口,不過現在卻沒有剛才的淩厲氣勢。
“沒有。”雖然當時很氣惱,可也沒有殺人的念頭。何況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類,不管是教育還是身處的社會都容許隨便殺人這種事發生,在那裏殺人可是要判刑的,不管你在社會的身份地位如何。
當然某些草菅人命的人沒有受到處置那是另當別論,至少法律上殺人是犯法,要受刑的。
“沒有勇氣?下不了手?”景崇燁繼續問道。
不是說閨閣小姐手上就沒有沾人命,隻不過動手的不是她們而已。對於發號施令要下人性命,她們說不定拿手得很,可要真的自己動手……
隻是不知她是真的沒有打算要人性命,還是有那想法,沒那勇氣。
“奴婢不敢。”既沒那打算,當然也沒那勇氣。
話雖如此說,可景崇燁好似不信,“抬起頭,看著本王。你難道不恨本王,不恨黎相?”
黎相,黎卿悠的那個丞相父親。
據他所知,黎卿悠在丞相府可不受待見,雖是嫡女,可黎相卻對她不管不問,讓她自生自滅。至於丞相府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一個連丞相都不待見的小姐有什麼值得他們放在心上。相府的二小姐就沒少欺負過她,連一些下人都敢不按時給她飯菜,所以對於相府那些人她應該是恨的吧。
至於他自己,給她那麼多侮辱,能不恨他?
恨?
恨誰?恨黎卿悠的父親?恨景崇燁?還是恨那個給她賜婚的男人?恨那個撞死她的人?若不是他,她也不會一朝穿越。
可這麼多,她到底該恨誰?
她不是前身,連那所謂的父親都沒見過,談何恨;景崇燁對她的折磨歸根究底是對皇上賜婚的不滿,如何恨;至於坐在龍椅的那人,她也不知道怎麼去恨;她該恨的是那個撞死她的人吧,可是身處兩個世界,恨有用嗎。
如此算來,她還真不知道要去恨誰。
景崇燁看著她眼裏閃過的迷離也就清楚她的答案了。可是為什麼,她就不恨嗎?
就在他疑惑的同時,黎卿悠也漸漸從迷茫中走了出來,她說:“恨。”恨這皇權讓她成為他們兄弟相爭的犧牲品,頂著罵名,受著鞭撻;恨天下人淺薄,明明無辜卻反遭嫌棄,隻因貌醜不堪;可她更恨自己,恨自己虛偽,明明傲骨卻卑微求存,恨自己無能,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可這些恨有用嗎?
沒用。
既然沒用,那就把它們都擱下,好好活下去。
景崇燁一愣,見她眼裏強忍著的淚水終是沒有繼續問下去。
是啊,怎能不恨。
不過有恨,才好玩不是……
問完話,景崇燁也沒有讓她退下,而是讓她站在一旁研墨,而他批改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