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看著自己沾滿泥土的尾巴,露娜的心裏總有種複雜的情緒:
“這真的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嘛……...”
原本隻應存在於“幻想”中的東西,現在卻活生生地擺在自己的麵前,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
起初,露娜用“我就當我是在玩遊戲”的心態,暫時回避開了這種現實的轉變對於自己的精神衝擊,
但是,那是在她“我可以先變強,回頭再去想這些事情”的前提下,使得一切都被“掩蓋”了起來。
她本想就這樣一鼓作氣,通過坑殺更多的史萊姆,來實現安全高效的升級,
可是,當她不得不接受“我隻能跟著係統的要求,去完成那該死的任務”後,她忽然又產生了更大的不安感:
“我這樣,是不是就完全沒了對於未來的掌控力?我的人生就這麼的倒黴嗎,先是被父母遺棄,又是被女朋友‘背刺’,再然後,在職場.........現在重來一生,難道又要...........”
露娜被緹娜斯當做麵癱的表情,其實是她還是他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隻要表情不被人輕易解讀,那麼別人就無法輕易地傷害自己。
可是,原本的“麵具”在離開了人生紛紛的藍星後,忽然變得有些無法維係。
就好比有的人,明明在鬧市裏想要追求“淨土”,可若是真的把其丟到什麼沒網沒電的深山老林裏,估計要不了幾天,他(她)又會覺得“嘈雜一點也沒什麼不好”。
在周圍沒有了那些笑裏藏刀,隨時可能會坑害自己的人之後,
露娜忽然覺得,自己與這個未知的世界,或者說這片森林相比,是那麼的渺小。
她本以為自己沒了那麼多彎彎繞繞的人情世故,自己會變得輕鬆無比,
可是,來自未知的生存壓力,讓她既充滿了挑戰與緊迫感,也充滿了無依無靠感。
但是,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了可以充當“樹洞”的陌生網友來進行傾訴,
就連這個奇怪的係統,她都無法信任,
換言之,她想要找人傾訴、依賴,可是她完全沒有頭緒。
她放棄了“鍛煉尾巴,然後當做繩子一樣把對方捆起來”的技能練習,
轉而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低著那如同某些動物幼崽一般可愛的腦袋,半閉著眼睛,開始不辨方向的朝著一邊跑去。
放空思緒的疾跑。
露娜在轉生前麵對壓力時候,會選擇做的事情。
感受著肺部因為呼吸不暢而帶來的撕裂感,以及四肢因為高速運轉而產生的酸痛感,她產生了一絲絲的安全感————至少我的身體還是屬於我的,哪怕它已經換了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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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娜斯看著畫麵裏如同小牛犢子見了紅布一般,在林間橫衝直撞,一路狂奔的小魅魔,內心那是緊張的不得了。
“哎呀!哎呀!完了完了!這丫頭別是因為沒有辦法升級,然後覺得我在坑她,於是內心崩潰了吧?!”
緹娜斯忽然間就產生了一些負罪感,
雖然她早就在藍星判斷過,露娜原本的身體已經產生了某種病變,如果放著不管,不出幾年就會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