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的小師妹就是聰慧。”不知何時起,段無妄又恢複了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嬉笑著看向虞錦,腆著臉湊了過來,見虞錦冷臉看向自己,於是隻得作罷,“好,好,本王不開玩笑就是,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橫眉怒目的,小心嫁不出去。不過,就算是真嫁不出去,本王願意勉為其難……娶了你。”
“這事就不勞譽王費心了。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如譽王這般,我虞錦還是不必再考慮這事了。”虞錦將玫瑰糕放下,又喝了一口香茶,隨即起身離開。
“你就這樣離開嗎?這會子,本王相信,不管是翼王、儀王還是太子,都少不了會派人盯著你的動向。你不如今夜就留在本王……”段無妄見虞錦動怒,忙將話頭打住,揮手說道,“好,好,當本王什麼都沒說過。”
誠如譽王段無妄所言,譽王府周圍確實布有幾批暗探,虞錦費了心思擺脫開來,卻沒有回虞家,而是又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
宮門口的附近正有人相候,就是已經進宮數日的斷曲。斷曲一副太監扮相,似是剛卸下妝容,臉上還有易容所用的膠泥,令虞錦有些忍俊不禁,斷曲著惱,說道:“這幾日可真真把我難為死了,提心吊膽地怕人發現也就罷了,關鍵是我所扮的小太監太不起眼不被人待見,整日被人指使些粗雜活,隨意打罵,真讓人憋屈。”
“先不提這些,我且問你,這幾日可有收獲?”虞錦問道。
“我在容貴妃宮中並未察覺任何異常,她雍容大度,甚少懲罰宮女太監,為人慷慨,周旋於各宮之中不驕不躁。”斷曲說完,見虞錦一直不吭聲,於是問道,“咦,你怎麼不說話?”
“你說的話,令我想到了一個人,真奇怪,我為什麼會想到了他?”虞錦見斷曲目光疑惑,於是繼續說道,“是儀王,龐芴衣……”
“儀王?寧王義子?你不說我倒忘記了,寧王與儀王進陽城後,曾派人給各宮送來禮物,其餘妃嬪便罷了,這容貴妃又讓人回了好些禮,旁人隻以為容貴妃慷慨好施不當回事,我卻覺得疑惑,那日容貴妃叮囑來人定要親自將禮物交付到寧王和儀王手上,你說……”
虞錦突然想起段無妄曾經說過一事,緊忙說道:“譽王曾經告訴過我,容貴妃是寧王舉薦進宮的,你是懷疑容貴妃私通寧王?”
“不好判定,卻也不無可能。容貴妃短短數年便在宮內紮穩根基,如若沒有寧王在身後扶持,隻怕也難。”斷曲說道。
“對了,那寶盒可有下落?”
斷曲煩惱地摸了摸頭,說道:“毫無頭緒。我怕著人痕跡,雖一直不敢聲張,卻也發現容貴妃宮中無人知曉,所以我敢斷定容貴妃宮中不可能藏有寶盒。”
“斷曲,宮女太監不知道寶盒的下落,並不意味著容貴妃宮中沒有藏有寶盒,這麼淺顯的道理你竟然能疏漏?到底是你腦子糊塗了,還是覺得容貴妃為人不錯便刻意疏忽?”
麵對虞錦半笑半怒的質問,斷曲竟開始有些窘迫,把虞錦逗樂,兩人又說笑了幾句,虞錦便催著斷曲先回去,以免惹人懷疑。
待斷曲離開之際,虞錦又叮囑道:“斷曲,既然宮中不合你心意,又何不闖出自己滿意的境地?”
斷曲一愣,隨即心領神會,笑著揚長而去。
虞錦回到虞家,才發現虞展石竟已是等候已久,書房內沉香繚繞,虞展石卻是愁雲黯淡,見虞錦走近,將一封密信遞給她。
虞錦拆開來看,發現上麵竟是一封遊說其他大臣共同彈劾虞展石的匿名信函。
“是誰?”虞錦看向虞展石,見虞展石眉頭緊蹙,始終不答,於是試探問道,“難道是石相?”
虞展石驚詫不安,問道:“你為什麼會猜到是石相?”
“道理很簡單,這些年來你仰仗石相得以高升,就連督律寺卿的官位也賴石相所得,如若是旁人寫了這封匿名信,你有石相庇護,又有何懼之有?”
聽著虞錦入骨分析,虞展石惶恐不安的神情更甚,見虞錦追問,虞展石卻始終咬緊牙口不肯吐露隻字片語,虞錦隻得作罷,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那一天,且等著看吧。
到了次日,虞展石便告病在家沒有去上朝,虞錦聽說後深感無奈,如若闐帝要下旨懲辦,告病在家就能逃得過嗎?
那封匿名信果然發揮功效,十三名大臣聯名彈劾虞展石,遞交奏折,上麵列數虞展石七條罪狀,哪一條罪狀都足夠讓虞家被滿門抄斬,字字誅心,猶如刀刻。
闐帝雷霆震怒,得知虞展石告病在家後,冷笑諷刺虞展石便是烏龜入殼也有辦法讓他乖乖爬出來。隻是出乎意料的是,闐帝並未當朝下旨將虞展石法辦,而是將奏折扔給太子李潤,責令他查明真相,如若這奏折上任何一條屬實,也定要將虞家滿門送上斷頭台。
同一時間,段無妄在得知詳情後,讓段祥將虞錦找來,誰知話音未落,虞錦便飄然而來,在他對麵入座,淡淡說道:“不必了,我已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