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沈磬不解,看著突然出現的高寒。
高寒坦然一笑:“為情所傷,不止你一個啊。”
“我隻是心裏悶了,想出來透透氣,見這裏客似雲來,所以進來嚐嚐。”沈磬辯解。
“別說了,我明白,沈老弟,來,咱們好好的喝兩壇,一休方醉,不醉不歸。”高寒也不多問什麼,似明白沈磬的隱情,爽然一笑,接著將壇中酒抱起豪飲一口,緊接著命小二的又拿了兩壇,他與沈磬一人一壇,對飲。
沈磬有些詫異。
他與高寒之前的交情並不深。
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也隻是榮國公府的宅子和寒王府的宅子住得較近,所以有時出入的時候打個照麵,行個正禮而已,如今他竟然與他稱兄道弟,還要一同飲酒,是該是不該。
沈磬眼底的猶疑沒有逃過高寒的眼睛。
他衝沈磬一笑,豎起一指,搖了搖頭。
“不行,你這樣小心翼翼,如何才能活得痛快。“
“活得痛快?“沈磬不解。
高寒又笑了,昂首又是一口飲盡:“我說錯了,是喝得痛快。“
說完他一下子喝盡了壇中的酒。
沈磬看得目瞪口呆。
這一壇子的酒,少說也有四五斤,他竟然一口就喝完了。
高寒似看出了沈磬的疑惑,笑了,敲了敲空了的壇子,接著又指向了小二送來的另外幾壇酒。
“這東西,想喝的時候呢,喝多少都是水,喝多少都不會醉,不想喝的時候呢,一滴就醉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依您此言,寒王殿下今天是想喝酒。“沈磬終於聽出了端倪。
高寒笑了。
他似乎很喜歡笑。
沈磬卻並未從他的笑裏看出幾許歡意。
反而那話語,帶了幾絲淒意。
“是啊,我想喝酒,我天天都想喝酒,寧願每天都買醉,隻有這樣,才可以平複心底的傷痛啊,你可知,我愛你那表妹,愛得有多苦。“
這話簡直就像是平地驚雷了,沈磬給炸了個外焦裏嫩才從紫陽的那番話裏給掙脫出來,看著麵前的高寒,他是喝醉了麼,怎麼在他麵前吐起了真言。
這一路走來,是人都看得出來高寒屬意許榮華,可是像這般大膽承認的時候,卻是沒有,隻是默默的關懷,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如今,高寒眼底的霸道以及某種似在他身上沉封了許久的東西流露了出來,令沈磬心驚。
這是一種王者睥睨天下的霸氣,更是一種令人膽顫心驚的想要臣服的王者之氣啊。
高寒就那麼說話,那麼喝著酒,時不時的與沈磬對話。
沈磬就那麼看著高寒,呆呆的,到了最後,他先來的,他點的酒,卻一口也沒有喝上,小二接二連三送上來的,全被高寒給喝完。
高寒喝到最後,卻仿若仙風道骨,到了最後,依然是一絲酒氣也沒有,雙目清明,起身的時候,身形利落,一絲不苟,就那連衣裾,也是臨風紋絲不亂,不曾撼動分毫。
唯有走動的時候,衣角才隨著腳上帶起的風微微飄動,仿佛仙羽一樣。
沈磬站在高寒的身後,突然覺得,這個男子高深莫測。
之前對他的種種印象全都推翻了。
此刻的高寒仿佛才是真正的高寒。
之前的寒王隱忍避世,不問朝政,不涉事世,似乎都是為了在等待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