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華平素裏在行館說話極有份量,那些伺侯的人見高寒與沈磬都要敬她幾分,又加上她是安南王義女的身份,所以一向都習慣聽她的。
如今她要讓人撤,於是正準備去撤,卻又聽見趙欣這樣說,也不知道這個平西王郡主和安南王家的女兒比起來到底誰尊貴一些,所以一個個愣直了眼,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那小桌案上的盤子,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許榮華當然不會讓這些下人為難,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下去吧。”
站在趙欣身後隨待的兩個立即如釋重負:“是。”
趙欣帶來的貼身丫環頓時冷哼一聲,似不滿許榮華的安排。
對於這樣奴大欺主的行為,許榮華早已在安瑾玉那裏領教過了,所以見慣不怪。
她直接走到趙欣的麵前,將筷子裏的魚肉全都挾到自己的嘴裏,毫不客氣的吃掉。
“這下郡主不再抱怨了吧。”
“喂,許榮華!”看樣子是真怒了,拿起盤子就朝許榮華的身上扔去。
高寒伸手去接,卻接了個空。
許榮華牢牢的拿著她扔來的盤子,冷眼看著趙欣:“郡主,鬧夠了嗎,如果沒鬧夠,就回到你的平西王府去,那裏的人任你胡鬧,任你打罵,何苦到這剛剛遭患了水災的貧匱地方來,徒惹不快。”
“你讓我回我就回,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呀,我好歹還有一個安平郡主的封號,你呢,什麼也沒有,你算什麼呀。”趙欣頓時火冒三丈,看著許榮華穩穩接住盤子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那種氣度與身手,她此生是學也學不來的,所以,越想越氣,直接掀翻了桌子就要將碎落一地的物什往許榮華身上踢去。
卻見許榮華一下子上前擒住了她的雙手:“趙欣,不要惹我。”
一而再再而三,沒有哪個人受得了。
想起最後離京的那一次見麵,她竟然找人潑了桐油在她的走廊裏,害得年錦容摔倒。
許榮華微微一用力,趙欣的手頓時脫臼了,她痛號起來。
許榮華看著她:“這裏是平州,不是京城,這裏是行館,不是平西王府,所以容不得你胡鬧,不就是飯菜比平西王府裏吃得稍差了一點嗎,你可知道,江南的百姓現在想要吃一頓這樣的飯有多難,所以,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許榮華看著趙欣掀落摔碎的那些杯盤,還好,隻是碎了兩個茶杯,其它的物什一應俱全,如果這地麵上沒有鋪錦毯,隻怕全套的食具都要買新的。
許榮華鬆開手,頓了頓,看著地麵破了的兩個杯子:“來人,把這個記下,安平郡主離開的時候,記得讓她賠償。”
“什麼?”趙欣一下子忘了手上的疼痛,不相信許榮華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她難堪:“你一見麵我對我滿懷敵意,好個你許榮華,我就知道你之前的沉穩大度都是裝出來的,你分明還是以前的那個惡女……”
她一手用力的按捏著自己被拉脫舊的地方倒滋冷,一手揮動著就要去撥一旁待衛腰側的劍:“許榮華,我一定要殺了你,不殺你難消我的心頭之恨。”
趙欣看著麵前高高在上的許榮華,明明兩人個頭一般高,眼神也是平視的,也是她就是覺得,許榮華比她高出一截,這種滋味越發令她不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