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於躍隻是看到了一個身影，因為想製造一點驚訝的效果，他根本沒有開燈，所以透過窗戶，安語影影綽綽。
而當搖下車窗，看到安語走近，於躍登時就愣住了。
昏黃的燈光下，安語宛如皓月當空。
四月下旬，氣還有些涼意，這時候在這個平原城裏，還看不到裙子的影子，但如此深夜，安語穿了一條潔白的連衣裙，仿佛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仙子。
再看到安語的臉頰，於躍頓時就呆住了，就像看到了盤絲洞裏的紫霞仙子，一眼看到，一見傾心。
朱唇輕啟櫻桃破，裙裾微揚豆蔻香，於躍如癡如醉。
直到安語上了車，於躍才晃神，忍不住讚道：“安老師，你今太美了！”
安語早就注意到了於躍的眼神，故意一笑：“我特意化了妝，時刻提醒自己不能哭！”
“用心良苦！”於躍。
安語莞爾一笑，倒是正中下懷。
“你哪來的車？”安語轉移話題，不想讓他把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臉上。
“借的。”於躍。
“去哪啊？對了，你會開車麼？”安語問。
“難道你還沒發現我是個老司機？”於躍問。
安語疑惑了一下，也沒見你開過車啊，怎麼知道你是老司機？
“你還沒成年，都沒駕照呢！！！！”安語突然驚呼。
“哈哈哈，怕不怕？”於躍笑道。
“怕！！！”安語連連點頭，她是真怕！
“怕你就哭出來！”於躍。
安語：“…”
難道他是想把自己嚇哭？
“你不會要帶我飆車吧？”安語驚呼。
“哈哈哈哈，聰明，盤山路，一不心就掉下懸崖那種！待會哭慘你！”於躍。
“平原哪有山？”安語問。
“秋名山啊，你不知道麼？我秋名山車神在哪裏，哪裏就有秋名山，坐穩了，老司機發車了！”於躍嗡的轟了一腳油門。
“你慢點！”安語隻覺一股推力傳來，叫了一聲，她知道於躍是開玩笑呢，就他，怎麼可能飆車，再平原也沒這條件啊。
上了路，於躍慢了下來。
這個時候偏僻一點的路上已經看不到什麼私家車了，事實上，在平原，出租車基本還有兩個時都要收工了，不像大城市還有開通宵的，平原根本沒這個市場支持。
安語見於躍離學校越來越遠，疑惑道：“要去哪啊？”
“湖邊公園。”於躍道。
安語知道，湖邊公園在江南，過了跨江大橋下來就是，那裏是沒有景點的平原市最熱鬧的觀光場景了，而且是半開放性質的，進公園不要錢，但要想進一些特色地方玩是要花錢的，隻是到這個時候都歇了。
安語覺得這倒是不錯，遠離學校，又沒什麼人，於躍怎麼嚎也沒事。
臨近大橋，車明顯多了起來，因為這是平原交通要道。
這條長達兩公裏，橫跨凇花江的大橋從來不缺車，哪怕是晚上，除了那些搞運輸的大車，還有去江南夜場玩的人往返於大橋之上。
私家車也不少，當然最多的還是出租車，畢竟這時候已經沒公交了。
“安老師，你看前邊那個出租車。”於躍道。
安語疑惑抬頭，看到兩排車道有三輛出租車，看方向，也是要往江南去的。
“怎麼了？”安語疑惑。
“看車頂。”於躍道。
安語隻見出租車頂部有個電子屏，上邊寫著某上場夏裝新款什麼的，她以前沒有特別留意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平原出租車進入了電子屏時代。
“怎麼了？”安語尋思難不成要告訴自己去買衣服？
“你看著！”於躍了一句，頓了一下，然後道：“變！”
安語正望著電子屏，隻聽於躍一聲變之後，上邊的字變了。
安語看到那行字，不禁念了出來：“你是一樹一樹的花開。”
接著，過了幾秒，字又變了。
這次安語沒跟著念，因為她想到了什麼，隻是在心裏讀著：“是燕在梁間的呢喃。”
果然，幾秒之後，字幕再次滾動。
“你是愛，”
“是暖，”
“是希望。”
接著，最後一行字出來——你是人間四月。
這是林徽因經典的代表作，安語當然知道，隻是心中微微好奇，怎麼會出現在出租車上呢？
難道之前滾動過？自己倒是沒注意，不過這個廣告倒是挺新奇的。
正想著，安語突然瞳孔放大，嘴巴微張，然後雙手下意識的捂住。
因為屏幕再次滾動了，八個大字，金光閃閃——安老師，生日快樂！
震驚之後是溫暖，那暖流仿佛是一股電流，瞬間就貫穿全身，安語隻覺喉嚨一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