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紅雪母女張羅了一桌子菜,雞肉、魚肉、豬肉,雞蛋,農村常見的豐盛食材都上桌了,各種搭配,相當油膩,連涼菜都是肉皮拌的,於躍忍俊不禁。
在農村人看來,什麼葷素搭配根本不重要,隻有各種葷腥都抬出來,那才是最頂配,表達的也是最熱情。
於躍知道,這配置是把自己當貴客了。
看到一桌子菜,高興的生老三食指大動,突然想起什麼,對於躍道:“於躍,你等會,我去買點酒去。”
“啊啊啊啊……”生老三的媳婦對著櫃子指指點點。
“那咋成呢,那散白於躍喝不了,今不喝啤的,咱喝點白的,我去弄個大倚山。”生老三。
“不用,三叔散白也行。”於躍道。
“那哪行呢,等著就完了。”生老三著穿鞋。
結果抬步剛要走,就見女兒拿出一個盒子,盒子上畫的是酒瓶,於躍一看,西鳳。
“喝這個吧。”生紅雪。
生老三眼睛一亮:“白酒?”
生紅雪點點頭:“我買的。”
生老三看了看女兒,愣了半,於躍本以為他會開懷大笑,不料生老三看著那瓶酒,嘴唇微動卻半沒出話來,隻是轉身上炕,把酒拆了開來。
於躍覺得,連H國在哪都不知道的生老三八成沒聽過這酒,也未必知道大致的價格,但他肯定知道這酒比在他看來已經很不錯的大倚山要貴多了,隻是他什麼也沒。
沒問這酒多少錢,沒問咋給自己買酒,那張破車嘴罕見的半都沒話,直到把酒倒上,對著於躍端了起來,然後在於躍和他碰了一下之後了一句話。
“於躍啊,謝謝你,你三嬸兒不會話,我也不會,三叔知道你幫紅雪不是看我倆,但還得謝謝你。”
很簡單,很樸素的話,隻是這次的生老三沒了嬉皮笑臉的表情,連聲音都有些低沉。
“三叔,不那些,來,喝酒!”於躍笑道。
生老三點點頭,咧嘴一笑,然後喝了一口。
於躍明顯能看出來,生老三把酒灌進嘴裏的時候沒有直接咽下去,而是讓酒在口中逗留了一會兒,然後才喝了下去。
放下酒杯,生老三看看西鳳酒的瓶子,皺眉道:“這好酒也不咋地啊,我還尋思得多好喝呢,都不趕那散白喝著得勁。”
生紅雪聞言嘴微張,眼睛中帶著些許迷茫。
這酒不好喝?還不如散白好喝?
生紅雪一瞬間五味雜陳,有點失落,有點傷心,還有點苦悶。
她不喝酒,不知道西鳳酒什麼味兒,不知道散白什麼味。
她更不知道高檔酒是如何的綿軟,也不知道散白是如何的殺口,隻以為這是爸爸的評價。
於躍也是微微一怔,然後看著生老三的目光就變了。
別這西鳳鐵定比散白好喝,就算不好喝,這是閨女買的,傻子都知道得開心一下,因為那是幸福的滋味。
但生老三居然不好喝,還不如散白。
於躍知道生老三不是傻子,他如此的目的再簡單不過。
“可能您喝不習慣,完全兩個味,就像抽煙似的,抽慣了旱煙,再抽煙卷就覺得沒勁兒。”於躍道。
“啊,那可能是這麼回事。”生老三點頭道:“我喝慣散白了,這些就真不行。”
於躍笑著點了點頭,沒再多。
生老三確實不會,整場酒下來,他除了謝謝就是謝謝,偶爾帶著生紅雪的,也隻是問紅雪行不行,能不能給你丟人雲雲。
雖然在外人麵前他總是吹噓炫耀女兒,仿佛他閨女就是十裏八村第一人了,但麵對於躍的時候,他卻沒有一絲得意,反而更多的是惶恐。
於躍也覺得很有趣兒,當時帶著生紅雪走的時候,他都沒這麼多的緊張,此刻眼見快出頭了,他才開始忐忑不安。
於躍笑著表示紅雪非常好,在哪都招人稀罕,生老三夫婦都開心的笑了。
不知不覺,生老三一杯見了底,看看於躍的杯子,還剩半杯呢,道:“於躍你快點,我等等你。”
於躍聞言拿起酒杯,就要給生老三倒上。
“誒呀,不行不行!”生老三趕忙搶過酒瓶:“你來了咋能讓你倒酒呢,我來。”
於躍笑道:“三叔,你酒量我是知道的,你別等我,我就一杯。”
“別介啊!多喝點,反正也沒事,這瓶都給你,我喝散白,別怕多,回家就睡覺唄。”生老三道。
於躍暴汗,不愧是假酒練出來的,話就是霸道,一瓶給自己,媽的得死這兒啊,連連搖頭:“真不行,你要讓我陪你我都沒法吃菜了,我就這一杯,”
“爸,大哥喝一杯就不少了。”生紅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