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前文也知道,秦小豬是個拿錢不當錢的人。有錢花錢,沒錢就回家找老爸老媽蹭飯。也沒啥經濟頭腦,她其實不知道這四兩銀子是什麼概念。隻想著,這錢是和樊家兄弟一起賺的,家中是樊大郎管家,樊二郎管銀子,是以每日茶館結了錢,她便隻管交給樊二郎收著。
二郎也不推辭,收了她一堆散錢,直到昨日才去鎮上兌了整銀子。
回來後,樊大郎便叫過秦小豬來,叫二郎給她銀子。秦小豬不知這是何意,樊大郎便給她說:“你到底是女兒家,怎可身上不放些銀錢。臨時有什麼想買的,衣帽鞋襪上有什麼要添置的,我們一時想不到,你身上有錢,買來也便宜不是。”
樊大郎說著說著,就看二郎笑,他是想起聽二郎說:頭回去鎮上,秦小豬看什麼都想要。
樊大郎的本意是:秦小豬一個單身女子,自己兄弟到底和她非親非故,沒道理把她賺的銀子,一直放在自家這裏收著。莫說恩情什麼的,救人的時候,原就沒打算從中分得什麼好處。
如今這人落魄住在自己家裏,賺了錢一股腦全交給二郎。想買個小玩意哄孩子,身上都沒錢,難免麵子上尷尬。怕她因此有了心結,嘴上不說,日子久了心裏也會有些不自在。
秦小豬哪有這麼多心思。
她雖是宅人,可也不是不需要購物。固然選擇恐懼症讓人頭疼,可架不住這古代各種玩意著實新鮮。又想到在鎮上看到過哪些好東西,當時喜歡又都沒買的,心裏便跟貓抓的一樣。
越聽眼睛越亮,連二郎拿眼瞪她也沒看見。她還記得錦兒也有好些東西想要,聽了一半話,就央樊大郎明日放錦兒半天假和她同去鎮上。樊大郎見她高興,便也順勢答應了。
次日一大早,秦小豬和錦兒兩個,又出門招呼了一群小鬼。借了二嬸家的牛車,幾個人就自己趕了車,去鎮上去散錢了。樊二郎攆著她們後腳跟出了門,拉著錦兒私下囑咐道:“錦兒你給我盯著那小豬,可不許她亂花錢。記得早些回來,別把身上銀子都花光才舍得回來。”
牛車走到半路上,秦小豬猛地想起鎮上的流氓來,不禁麵有愁苦。錦兒見了,問明緣由,便說:“我們人多,不怕的。”
狗丫也道:“小秦姐,要是他們敢再來,我們幾個幫你揍她。”
秦小豬聽了這話,又看看自己這裏人確實很多,覺得心中寬慰。在女尊呆久了,也滋長出幾分豪氣,便道:“正是如此,見不到便罷,見到就揍得她們滿地找牙。”
一行人高高興興地到鎮上,秦小豬手裏有了銀子,又沒樊二郎挾製,愛買什麼買什麼,一群孩子前呼後擁,真是春風得意。
人人手裏都不落空,有吃糖人的,有吃烙餅的,有吃肉饅頭的,有吃糖球的,也有拿著風箏泥人布老虎的,錦兒先前還記得樊二郎交代的話,後來自己也吃得高興,就把這事全拋到腦後去了。
秦小豬帶著丫頭們,從城隍廟吃到西街,懷裏還揣著糖炒栗子花生糖。後來看到成衣鋪子,想起或許該買些衣服鞋襪,便領著眾人湧進去鋪子四下看。
秦小豬自己也做過漢服,勉強算是對古裝有些見地。如今看來看去,滿鋪子衣服竟是沒有一件合心意的,大夥咋咋忽忽評論一陣。一群人最後啥也沒買又都退了出來,氣得看店的老板娘鼓著腮幫直瞪眼。
出了成衣鋪子,又逛了一會幹果鋪子,買了些果脯幾人分了。正吃著高興,見前麵遠遠三人過來。細眼打量,可不正是那日的女流氓。嚇得秦小豬幾乎就要拔腳就跑,奈何一時腳軟邁不動步子。
錦兒也見過那幾人,便對狗丫她們說了。狗丫是在村裏橫著長大的,向來天老大她老二。好在她老娘對她管教嚴格,下手打孩子從沒手軟過,這才沒長歪。
她為人護短又講義氣,遇到本村孩子和外麵的人有了衝突,常是幫親不幫理,為此村裏孩子們都敬她。又因她生的人高馬大,動起手來,跟她老娘一樣手黑,村裏村外小丫頭們再沒有不服的。
平日她沒少吃秦小豬的吃食,早把親小豬歸到她的勢力範圍內了,如今聽說就是這幾個癟三讓秦小豬吃過苦頭,便要衝上去揍人。
秦小豬心裏害怕,定定站在街當中不敢動彈,要多醒目又多醒目。那三人也看到了秦小豬,見她被一圈孩子圍在當中,並不把錦兒、狗丫她們放在眼裏,搖搖擺擺地賤笑著擠過身來。
一個道:“呦,這不是那位潑辣小子家的小娘子嗎,怎麼今天敢一個人上街了,不把你家小哥帶來,莫不是心疼姐姐,怕姐姐挨你家小子罵啊?哈哈哈哈。”
另個就說,“這果然是個小娘子嗎,我怎麼看著是個俊俏小哥呢。”
說著幾人就要上前拉扯,伸爪子朝秦小豬的臉上摸過去。秦小豬嚇得眼圈通紅,身子動也動不了。還是錦兒手快,一巴掌把那隻探過來的爪子拍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