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閔公子就是西北戰士們口口相傳,敬佩萬分的閔軍師,你能來助我軍破敵,實在是感激不盡。”
一道溫和的嗓音在營帳內響起。
營帳內間的水之染雖然看不到,但還是聽得出,這是宇文頌的聲音。
一屏之隔的外間,身為督軍的宇文彧和宇文頌皆一身戎裝正坐在首座上,閔佑衍則坐在次座,正與宇文頌寒暄,往下還有幾位將軍,而作為主講的司徒胤,坐在主位案桌後雙手交握,垂著眼簾,一副認真思量軍情的樣子,其實腦海裏卻正想著就在今天早晨才接受他心意的某小女子熟睡的小臉,反正現在眾人在與閔佑衍寒暄,他就走走神也無妨。
座下的眾人寒暄完畢,見案桌後的主將司徒胤獨自正思考著什麼的樣子,一位較為年長滿臉絡腮胡子的於將軍便趁著眾人寒暄的空隙適時地將話題拉回正事上,道:“主將,與淩朝的戰事,拖得夠久得,一天沒有辦法翻越淩雲峰,戰事就得一直這麼拖著了啊。”說著輕輕地歎了口氣,無限惆悵。
說起來,這位於將軍還是武睿王曾經的手下,跟隨武睿王上過戰場,要說其他將軍對司徒胤多少有些敬畏,那這位於將軍對司徒胤則更多的是感慨,看著當年的上司兼老友倔強奮血努力的兒子艱難地一步一步變成如今的萬人甘願臣服的大將軍,怎能不感慨?
西北戰事常年來一直僵持不下,常年駐守邊疆的戰士就屬西北最艱苦難熬,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距離上一次與淩朝軍隊交戰,已經過去大概半個月了,這兩日軍內各將士和兩位督軍都領命來主營帳商量戰情,確定如何攻打淩朝,兩軍總這麼僵著也不是辦法,可卻總也商量不出個決策來。
司徒胤回神,壓下內心的情愫,回歸戰事,正事還是要做的,這裏是邊疆,他可是在戰場上。
微抬眼簾,見座下眾人已停止交談望向他,便順著於將軍的話緩緩道:“淩雲峰地勢險要,是我朝與淩朝的國界,更是兩國一道天然的防止異國攻打的屏障。淩朝雖與我朝相鄰,但卻因著淩雲峰的關係,與我朝相比實則有如天壤之別,物產不豐,氣候常年隻有炎熱和酷寒,是以常年來也才一直與我朝戰事不斷,卻因著淩雲峰,多年來戰事一直僵持無果。要想有所突破,除非能翻越淩雲峰,而要想翻越淩雲峰……”
說著,話鋒一轉,眼含威嚴的一一掃過眾人,繼續道:“除了那樣,別無他法。”
司徒胤話落,眾人都各自沉思,皆無話。顯然之前是討論過也已得出過結論的,隻是貌似好像不太同意司徒胤做出的決定,所以也一直拖著。
閔佑衍不著痕跡地暗暗掃了眼在座眾人的神情,故作不解地問道:“主將和眾位將軍已想到辦法了?不知是何方法?”
司徒胤淡淡掃了閔佑衍一眼,淡聲道:“拔營遷往淩雲峰南邊崖壁處,從南邊崖壁側麵攀爬饒過淩雲峰。”
收到司徒胤暗含威怒的一眼,閔佑衍也隻有心虛地摸了摸挺拔的鼻頭,就知道這位對他“私自”帶著水之染來西北會生氣,也隻能低頭學眾人一樣低頭垂眸做沉思狀,裝作沒看見。其實司徒胤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早已知曉,因為這是在司徒胤還未回京,那時兩人還在西北軍營時針對淩雲峰就商量出的決策,他自然知曉,他故意這麼問,隻是做戲而已,畢竟他應該是“不知道”這個決策的不是?而且,他這樣問,也是為了配合司徒胤,給正在裏麵光明正大偷聽的某人了解形勢而已。
其他人並不知道,隻當閔佑衍昨晚才剛到軍營,不知道他們不久前才做的決策也不奇怪,並無對閔佑衍問出這樣的問題多想,正思量著的他們也沒注意到司徒胤與閔佑衍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