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兒,為什麼不願意?”
水之染垂眸想了一會,該如何說才能表達她的想法呢,這事對‘水之染’而言或許很重要,可對‘她’而言……可有可無。當朝皇帝子嗣並不多,隻有宇文殤、宇文彧和宇文頌三個皇子,當真是少得可憐,她不清楚資嫿和皇上還有水老爹之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皇室血脈中突然多出一位公主……不是好事。
“我聽丫鬟說以前娘親從未出過水府一步,也從不參加宴會,所以我想,那位並不知道娘就在水府是不是?”水之染不答反問。
水晉磊黑沉的眼眸添上了一抹思憶的華光,卻又在華光深處隱藏著憐惜和歉疚,良久才點了點頭。
一直注意著水晉磊神色的水之染將水晉磊眼裏的思緒看得一清二楚,又問道:“雖然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可是我想,娘並不希望那位知道我的存在吧。”頓了頓,又道:“所以大哥每次一見我與皇子們有接觸就會緊張生氣,所以爹爹和大哥才會那麼地反對我引起皇室的注意。”
如若不這麼想,水之染如何都想不通要如何解釋水老爹和水君蒔的舉動。她將原委說清楚後,水老爹原先還堅定的信念立即就鬆動了,連水君蒔也是對她這次要做的事再也無二話,說明他們雖不想她跟皇室有接觸,但比起暴露她的身份,不一定會暴露身份的前者就較容易接受了。
從沒有這麼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水之染的聰穎也不是件好事,水晉磊歎了口氣,點點頭承認道:“皇上……確實不知道你娘就在府裏,但卻知道‘資嫿’在府裏。”
水之染疑惑抬眉。
水晉磊黑沉的眼眸染上了幾許懷念,轉眸望向了小後院的方向,眸光飄遠,顯然陷入了回憶,緩緩道:“你娘原名並不叫資嫿,而是叫資雅,是資府的嫡長女……資府的家主是個古板的,資府裏家規甚嚴,你娘有了你後不肯說出……是誰,也不肯接受資府為她安排的親事,資府百年來的清譽不能就這麼毀在了你娘的手裏,可資府家主雖古板,但你娘也是他最寵愛的孩子,雖府裏的人逼著,但要做出那般狠心的決定也不易,並不是資府家主趕雅兒離開的,實在是別無他法,你娘也不忍心看著在乎她的家人為她操心為難,遂提出了離開資府並逐出族譜的提議......”
說到這裏,水晉磊幽幽歎了口氣,回憶起當時的事情神色仍有對資雅的憐惜,沉默了一會才接著道:“離開江南後,你娘是輾轉了三年才來到京城找到了我,那時候你已經出生了,若不是你當時病的奄奄一息,而你娘身上已沒有了盤纏走投無路,你娘是不會求到我這裏來的,我本想將你娘和你暗中安排在外麵,可不想卻被你母親恰巧發現,你娘苦苦哀求我不要將她的事情告訴皇上,也因著......私心的緣故,為了不將當年的事情牽扯出來,我以平妻之名將你娘娶進了府裏,將你娘更名為‘資嫿’,戶部裏有記載,皇上也曾懷疑過,曾秘密宣我進宮問過,被我瞞了過去,多年來為了避免出什麼意外,你娘一直深居簡出,低調為人,直至去世,你娘臨終前隻有一句遺言,就是絕不能讓你的身世公諸於眾。”
水之染聽了後點了點頭,官員娶妻確實會在戶部有記載,照水老爹這樣說來,皇上明顯一直在找資雅,水老爹突然娶了個資姓女子,皇上不懷疑才怪,這樣想來,水老爹也是愛著資雅的吧,所以才會為了資雅冒著欺君之罪,甚至不惜‘搶’了皇上的女人而守著這麼大的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