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帶雨,疏星閃,梅子笑(2 / 2)

“你這壞人幹什麼,快、快放手。”柳依依啊的一聲,心裏咚咚直跳,急忙脫開燕天明的手,才發現和男子獨處一室,而且如此狹窄昏暗,頓時臉上飛霞,急忙退了出去,還不忘把門給關的嚴嚴實實的。

燕天明好不容易收回心神,又是一陣無語,離別感傷完了,竟然還被趕了回來,實在是太丟臉了。

原來這**這麼刁蠻,燕天明看了看自己紅得發紫的腰肉,欲哭無淚。

不過心裏倒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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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馬蹄踏碎落葉,泥土翻卷,一行輕騎追逐著一騎疾馳而過,馬上兵士一身灰色輕甲,負一石弓,持即使在錦州邊軍中也不常備的特有細長柳刀,頭包黑巾,最特別的是這一行騎兵臉上都戴著半麵罩甲,隻露出一雙雙殺機四溢的眸子,在甲胄左胸上刻著小小的周字。

錦州斥候,灰鴉。

一行灰鴉在奔行中伏於馬上,身軀隨著奔騰的駿馬而起伏,漸大的夜雨劈劈啪啪打在背甲上,濺成一蓬蓬細碎的雨珠,左手持韁,右手刀拖在身下,一待追上前麵絕塵一騎便上撩將他剖成兩半。

前方一騎奔行太久,馬力耗損過大,馬匹口泛白沫,速度漸漸慢了下來,那追在最前的灰鴉眼中殺意愈熾,眼中露出聞到血腥氣的畸形興奮。

那一騎與灰鴉們的距離越來越近,當先的灰鴉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三臂、兩臂、一臂……

半臂距離。

灰鴉眼中精光爆閃,垂在身下的刀迅疾地上撩,隻聽得輕巧嚓的一聲,那馬上的人斷成兩截。

沒有想象中的內髒亂飛和鮮血如雨的場麵,那灰鴉瞳孔陡地一縮,這才發現被他砍成兩截的隻是用架子固定的衣衫,前麵馬匹屁股上插著一柄匕首,鮮血隨著馬匹跑動不住地流淌。

心知中計,但是為時已晚。

一道身影從前方馬匹的腹下翻身而出,隨意地一揚手,輕飄飄甩出一柄飛刀,輕飄飄地插入當先灰鴉的咽喉中,灰鴉輕飄飄地落馬,就連墜馬的聲音也顯得輕飄飄,一切看起來都那麼輕易自然,猶如一陣拂麵的清風。

雨珠打濕他的一身青衫,那人在月光下露出的半張臉掛著一絲慵懶的笑意,隨手一揮甩出一片排成扇形的飛刀。

飛刀輕巧切開空中飛揚的雨滴,鋒利的刀尖上帶著潮濕的月光,劃出一道道弧線,沒入四名灰鴉的胸膛。

就像四道一閃即逝的星辰。

沒有太多的聲音,隻有齊刷刷的墜馬聲。

“細雨帶風,疏星寥寥。”那人輕聲歎道。

“放箭!”剩下的灰鴉怒喝一聲,取下背上的一石弓,彎弓如滿月,砰然弦動,一支支羽箭破空射去,勁勢猛疾。同時一拉韁繩,一行斥候分散開來。

“分開,小心他的飛星。”

“同袍們下手真辣。”那人聲音慵懶,無端讓人想到春天的暖日,他彈身一躍迎向潑灑而來的十幾支箭,空中變不斷幻身形穿過一波箭雨,人在空中一振臂。

一道道飛星潑灑而出,彎出一道道不同的弧線射向分散的剩餘灰鴉。

嚓嚓嚓,寒光疏星盡數沒入灰鴉的身體內,沒有一發落空,不論被射中哪個部位,都不由自主墜馬。

那人輕飄飄走著,隨手收回灰鴉身上的飛刀,再給未死的灰鴉咽喉上抹一刀,於是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少。

很快隻剩下一個最後的灰鴉,那人仇恨地瞪著走到他身前的青衫人,狠狠吐了一口唾沫,“梅子笑,灰鴉中其他的兄弟不會放過你的。”

“我好害怕。”那人無所謂地笑了笑,看了一眼灰鴉被飛刀插中已經泛起黑青色的肩膀,隨手拔出飛刀,灰鴉傷口飆射出一道黑青血箭,散發著森森白氣。

血液中隱約可見細小的冰碴。

“叛徒!”那灰鴉眼眶開裂,狠狠一口痰吐向青衫男子,被他閃身躲過。

“我不是叛徒,”梅子笑淡淡道:“我是洪國人。”

刷的一聲,輕易了結了最後一名灰鴉,梅子笑捂住中箭的肩頭,掰斷箭杆,用飛刀將血肉中的箭頭給挖了出來,動作迅速,過程中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梅子笑回收了所有飛刀,簡單包紮一下血水混合著雨水的傷口,抬頭看了看飄雨的天空。

梅子笑笑了笑。

“大少爺莫慌,我很快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