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的天依舊那麼晴朗,淮水依舊奔騰,文樓上依舊有許多文人吟詩作畫。
燕天明深深吸了一口氣,心裏湧起安寧的情緒,南淮,他在這裏生活了就快二十一個年頭了,這裏是他的家,回家總是一身輕鬆的。
車隊在燕府門口停下,燕天明迫不及待下了車,看著熟悉的燕府牌匾,心情愉悅輕鬆,當先一步踏入大門,身後跟著負手在背的關山雲,到處打量這座並不大的燕府,目中略微有驚訝,原本以為執掌一州兵馬大權的家族必定會有個豪華龐大的府邸,沒想到燕府竟是如此樸素。
燕赤煌不知道從哪裏轉了出來,見到大哥回來臉上頓時大喜,甩著兩條鼻涕就衝了過來,“大哥,我好想你啊。”
燕天明哈哈大笑,一把將燕赤煌抱了起來,摸著虎頭虎腦的五弟,笑道:“這麼想大哥啊,好,晚上給你講故事。”
燕赤煌猛點頭,可愛的樣子逗得燕天明哈哈大笑。
“小子你回來了,”燕陽天突兀出現在燕天明麵前,摸著胡須上下打量燕天明,嘖嘖稱奇,“你小子好像又有了些變化,大玉陽好似穩固了大半,還有你這一身若隱若現的刀意,看來這大半個月你倒是勤練不綴,很好,武道就是要吃得了苦,才能逆水行舟。”
燕天明放下五弟,對燕陽天行了一個禮。
燕陽天不理會他,轉向他身後的關山雲,問道:“你是何人?”
“老夫關山雲,是教燕天明用筆的老師,燕老前輩的名聲如雷貫耳,久仰了。”關山雲拱手道。
燕陽天的目光在關山雲腰間古舊長劍上轉了一圈,笑道:“好說好說,天明小子愚鈍的緊,倒是給你添麻煩了。”
“哈哈,燕天明天賦不錯,學的很快,老夫有七支筆,刻碑、雲走、居調、乘篆、通達、抱樸、玄幽,這才十天不到的時間,便把刻碑學的七七八八了,天賦之佳實在是老夫生平僅見,再說燕天明很對老夫胃口,麻煩點無所謂。”關山雲見燕陽天不似傳聞中那樣孤傲,也是投桃報李,和和氣氣回答。
燕陽天哈哈一笑,對燕天明道:“你收拾一下吧,我們要走了。”
“去哪裏?”燕天明一愣。
“淮水邊上,”燕陽天摸著胡須,眼睛微眯,“在這裏能練出個什麼,練武除了增強修為外就是要感悟自然,溶於自己的武道中,而且在這裏放不開手腳,小子,你一身功力在你這個歲數算是低微的了,老夫得給你下一些猛藥才行,接下來三個月,你可別想有一天能夠偷懶,老夫為了你可是專門跑去指點了一下一個煉氣境後輩,以後每三日他都會與你戰上一個時辰,老夫可不想你學那些閉門造車的大門派子弟,有修為卻不會使,實戰才是最重要的。”
燕天明目瞪口呆,呐呐道:“那、那得先問過我爹爹和爺爺才行。”
“問個屁,”燕陽天雙目一瞪,哼道:“你爺爺是老子兒子,你爹爹是老子孫子,我是你曾爺爺,老子最大,還問個什麼勁,還不是我說怎樣就怎樣,你說對不對,兒子。”最後一句卻是對著剛好走過來的燕九殤喊的。
燕九殤額頭青筋跳動,牙縫裏蹦出個對字,轉身便走。
關山雲愣了半晌,良久才喟然一歎。
好可憐的燕大帥,有這麼一個爹爹。
燕陽天發話,燕九殤和燕狂風哪敢不從,不說他那極高的輩分,單是他那一身修為,就算是想攔也攔不住。但是被燕陽天攪黃了今晚聽大哥叫故事的燕赤煌十分不滿,在地上滾來滾去撒潑不止,被燕天明好生相勸才氣呼呼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