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銅鏡裏,此刻正映照著一對擁抱在一起的母女,一個是母親的背影,還有一張是女兒的俏臉,美麗的桃花眼,並帶著一隻薄唇,右臉動起來還有一顆可愛的酒窩。
這張臉姚兒再熟悉不過了,就是嫡姐姚青鸞的。
眼淚瞬間止住了,姚兒伸出手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再次確認似的仔細瞧著銅鏡,幾乎要將其看穿,但不論她看多少眼,其中照映著的那張臉都不會變。
心髒撲通撲通跳的極為厲害,幾乎竄到嗓子眼兒,姚兒敢肯定這不是在做夢,因為手心已經被尖銳的指尖摳得要出血了。十指連心,這種疼即使是夢境,也早該醒來了。
如此一來,也就是說,她真的跟嫡姐姚青鸞“移魂”了。
回想昨夜的場景,難不成是那個大雷造成的嗎?腦中思緒萬千,亂成一團,姚兒平生第一次遇到這麼讓自己不知所措的事情,該怎麼辦呢?直截了當跟嫡母說出事實嗎?可是,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怎麼說的出口,說出來母親會相信嗎?
一直以來,嫡母雖然對自己嚴苛了一點兒,可還是給她吃給她喝的,姚兒深信對待自己這樣一個既啞巴又不受父親寵愛的庶女,母親的做法已經算仁至義盡了,所以即便往日裏院子裏有人說母親什麼,姚兒都隻當聽不見,在她心中,母親是個慈愛柔和的女人。
“母親?姚兒她……”由於對聲音的利用還不到遊刃有餘的程度,因此姚兒說話很慢,聲音也不如往日裏姚青鸞那般的清脆,所以,她還沒來得及表達完心中的意思,嫡母張氏已經直起了身子,將她緩緩放回去倚靠枕頭的位置。
一提到“姚兒”這個名字,張氏顯得極為憤懣,沉重著聲音道,“那個賤.種!現下還沒醒,若不是那姐弟倆,你也不會暈倒在石子路上了。這一夜可嚇壞娘了。還好你醒過來,也沒什麼大礙。”
張氏這話說得就是昧著良心了,最初可是她先挑的頭兒,故意趁著老爺不在,逼著姚一落犯錯,想借此機會懲罰他將其逼死。
隻有這個幺子沒了,府中才不會有人跟她的兒子姚一程搶財產。但張氏萬萬沒想到,這一次計劃反倒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連累自己的“女兒”也昏睡了一個晚上。
姚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聽到了什麼,賤.種?一行新淚重新氤氳在雙眼之中,姚兒顫抖著嘴唇緩緩吐出兩個字,“母親?”
看到”女兒“這般神情,張氏瞬間換上了一張十分慈和的笑臉,單手溫柔的撫了撫“姚青鸞”的臉頰。
“待會兒讓張大夫過來給你瞧瞧,大抵晚上你父親就會回來,在此之前要想好應對之策,對了,姚一落那個臭小子昨夜不見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沒了,就再不會讓他出現,死無對證最好,等你父親回來,可記得按照娘吩咐的,不能說漏了。否則咱們的安排就付之東流了,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