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還是不信？
這本來是件很困難的事情。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我已經疲憊到了極點，右手的光眼幾乎是瞬間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眼前再度變得一片漆黑。
“吼——你這該死的小賤人！”
幾乎是瞬間，屋角的黑影氣急敗壞地暴起，青麵獠牙地朝我撲來。
剛沾到我身，突然慘叫一聲，癱倒在我的腳下，口中不住的呻吟，似乎極其痛苦的樣子。
我頓時放下心來，看樣子以惡魔神的名義發下的誓言還是有約束效力的哦？真可惜，要是在從前的地方誓言也有約束力那該多好？這樣誰也不敢輕易發誓，也就沒那麼多騙人的花言巧語咯。
突然，眼前驟然一亮！
像是突然變幻了一個空間。
還是相同的房間，可此刻房中雖然昏暗，已能辨別事務。
隻見一個佝僂的身影萎縮地站在離我三米的地方，木然地望著我。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眼裏肯定都是恨意。
能叫姬三娘這個內院管事都畏懼的人應該還是有幾分分量的。
常聽聞，沈家的丫鬟出去都能比過富庶人家的千金小姐，何況那在沈家還有幾分權勢的人？
如果之前她隻想喝我的血，現在怕是想要抽我的筋，拔我的皮了。
我想了想，上前一步道：“隻要你不喝我的血，不為難我，剛才的誓言我就當沒聽到。”
“哼！”她冷哼一聲，悻悻道：“你別假惺惺的，當著惡魔神發的誓誰敢反悔？”
“哦。”我自討沒趣地聳了聳肩膀，轉身走到門邊，伸手推開房門。
門外陽光燦爛，是個大好的晴天！
院子裏，幾株黃綠色的菊花正在含苞怒放，秋風裏搖曳從容。
我邁過門檻，又回頭看了看那白發蒼蒼的王遙。
此時，她杵著一根黑木拐杖，一副鶴發雞皮，蒼老不堪，幾乎連眼皮都睜不開，行將就木的模樣。
誰能想到一場災難忽然轉變成現在這情景？
想到右手心那令我害怕的眼紋，不由得感歎，不知這算不算上天眷顧？
我向外走了幾步，又突然站住。
“怎麼？”
我咂了咂嘴，向跟在我三步遠外的王遙問道：“我很好奇，那個姬三娘向你做了什麼樣的交代？當然，你可以不回答。”
王遙的老臉很難看，憤憤回道：“奴婢是小姐的仆人，怎敢隱瞞。那個小雞要小姐從人間蒸發。”
早已預料的情況，我不屑地笑起來問：“是大夫人的意思嗎？”
“小姬說是。”
“哦？”我下意識挑了挑眉頭。姬三娘說是？那到底是她的意識，還是假傳懿旨？
我想不出這六個月裏得罪過姬三娘，至於穿越之前，也似乎沒有的呀。
扭頭看了眼老嫗，原本還指望多從她嘴巴裏掏點有用的信息，可她離著我三米之遙，皺紋臉上一副死娘的表情，比挖了她祖墳還難受。
到手的壽命沒了，還把自己給賣了，換誰都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