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勳貴子弟之間還是特別團結。

比如此時此刻。

他們看見錦香院的雲兒姑娘為王仞撫琴,都在起哄。

有認識王仞的更是站在船頭吆喝:

“這不是咱們勳貴之光麼?”

“可是千對王公子,哎呀還真是他啊,快快吟首詩詞讓畫舫那群臭書生見識一下。”

“是錦香院的雲兒姑娘啊,我聽過雲兒姑娘唱曲兒,聲音宛如黃鸝鳥啼,輕柔婉轉。”

“王千對,還不快作一首給雲兒姑娘唱,若唱成花魁,你就成她再生父母,雲兒還不夜夜讓你當新郎。”

王仞對此隻是給予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些勳貴子弟,平日裏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順眼。不是攀比誰的姬妾生的妖嬈,便是比誰更有財力。

也就在對付清流子弟,書生才子這方麵,他們最是抱團取暖了。

畢竟。

參加春堂詩會的公子大多都是官二代,書生才子,書院學生、以及國子監裏的監生。而能登上畫舫的勳貴子弟卻是少之又少。

他們不服氣啊。

故此才會有諸多小船跟在畫舫後麵,你不讓爺上去玩,爺還不能自己遊行高樂啊?

雲兒不由得一訝,媚眼如絲看向王仞,咕咕地笑道:“原來公子便是寫出煙鎖池塘柳,這副千古絕對的大才子,我們錦香院還掛著公子的半聯,那些書生抓破頭皮都沒能想出一個字。”

對於現場起哄,她自然高興,眼神期待看向王仞,那樣子什麼都沒說,卻又在暗示。

公子你還不給奴家寫詞兒麼,大家可都看著哩。

難道雲兒不夠好看,聲音不夠好聽,琴彈的不好,不配公子給寫詞兒麼。

那眼神裏都快溢出水來了。

王仞麵對身邊小船上打趣的眾紈絝們,拱手哈哈一笑:“見笑了,既然大家這般抬舉,我怎能掃興。”

“好!”

“王千對就是大氣。”

“如此,才算得風流作派嘛。”

眾公子們的呐喊助威聲此起彼伏,雲兒也早命丫鬟去船艙取來紙筆。

就在王仞揣摩著哪首詩詞用來唱比較合適的時候。

畫舫船尾走出幾名錦衣公子,原是想欣賞夜色,卻不想聽見那些小船上的紈絝子弟在那貶低嘲諷他們。

當即一位公子便拿扇子指著王仞的鼻子,譏笑:“連畫舫都沒資格上來,還好意思寫詞兒給歌姬,哪裏來的自信?”

“什麼狗屁秀才監生?我看一定是走後門。”

“既然有秀才之名,何故連上畫舫的能力都沒有,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本公子了!”

另位公子手撫扇柄看向雲兒,高高在上俯視道:“好個沒眼力勁的妓子,想要詞兒也該找梅公子,跟這群紈絝討,難道唱打油詩能讓你成為花魁不成?”

“姓王的要是能作出比梅公子強,不、讓他和思邕比簡直是一種侮辱,他要能比春堂詩會前一百名的詩詞還好,本公子今兒跳下湖遊回去!”

來找事?

紈絝子弟們最不怕找事。

那群起哄讓王仞吟詩的紈絝們,站在船上開罵。

“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你們這群廢物!”

“打仗時,還不是靠我們勳貴出馬,你們隻會在屋子裏抱著嬌滴滴美人兒享受。”

“對啊,這寫詩詞又不是書生的專屬,難道就不允許我們勳貴子弟比你們有才華?”

“王千對公子便出自武勳世家,不照樣考上秀才,進入國子監?人家還寫出千古絕對,有本事兒你們這群書生大才子倒是續出下聯來啊!”

畫舫上的兩名公子登時臉紅脖子粗,那半句《煙鎖池塘柳》確實難倒了眾書生們。

當初他們可是為了一雪前恥,每日每夜聚在一起鑽研下聯,怎能被紈絝子弟踩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