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
他們並未解出下聯。
而得知要作詩給歌姬的紈絝正是那位寫出千古絕對的王仞後,心中更兼莫名火大。
王仞抬頭正視那要跳河洗澡的公子,微微一笑:“這位公子,遊回岸邊可要很久,當心著涼。”
“你!!”
眾紈絝哈哈大笑,畫舫上的兩名書生公子氣急敗壞,當即把披風先擲到地麵:“敢不敢脫掉衣裳賭啊,姓王的小子。”
“賭就賭,不過…” 王仞撇了撇嘴,打開扇子乘涼散酒氣,自信道:“我又不去湖裏洗澡,我為何脫掉?”
與衛若蘭他們喝的高興了,船在湖裏搖搖晃晃有些犯惡心,還是快些擺平回家去睡覺吧,王仞心中如是想道。
…
與此同時。
“師姐,雖然那浪蕩子討人厭,不過倒蠻可憐的哩。”
小尼姑靜宜聽聞外麵吵架,忍不住推開紗窗,便看見畫舫上兩名公子正在嘲諷王仞這一幕。
她是癡迷畫本小故事的。
而那些故事裏的男主角,向來生的俊俏好看,兩廂一對比,畫舫上的公子雖是真正的書生,容貌卻不如那浪蕩子呢。
下意識裏,她便把兩團鼓囊囊的良心傾斜到了王仞那邊。
那妙玉本是官宦之女,父親生前官至太傅,因當年義忠親王的事牽連太深,隻得告老還鄉。
作為官宦之女,書香門第,妙玉潛意識中是看不起紈絝子弟。
與靜宜思想不同,她反而覺得王仞這是自不量力,當著真正的書生展現才學,豈非自討苦吃。
也算那浪蕩子活該了,憑他方才唱得那些淫曲兒,又能作出什麼好東西,隻怕侮辱了那些詩詞。
與寫詠梅那位公子相比,連替別人研墨都不配。
妙玉心中微微歎息,放下手中的紅香佛珠,美目輕翻,對師妹冷齒道:“何故多管閑事?”
“可是師姐。”
妙玉素手一揮,打斷靜宜,拿起案幾上的《詩經》不由地隨手翻閱起來。
師妹雖從小跟在她身邊讀書認字,奈何太笨,沒什麼天賦,怎麼教也教不會。
也就隻會寫自己的名字,認得百來個字而已,她根本不擔心被師妹讀懂詩經裏麵的意思。
這本《詩經》裏有首孤文委實寫得不錯,雖隻有短短七八句,卻活脫脫描繪出一位美慧娟秀的才女與才子幽會的情景。
妙玉心中動容。
她何嚐不愛那些花兒、詩、詞,又何嚐不羨慕才子佳人,期待一位如意郎君。
隻是這些普通少女都能擁有的美好,對她來說遙不可及。
“師姐,你說那浪蕩子能寫出什麼詩詞?”
“虧得那浪蕩子生就一副好容貌,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哩。偏偏肚子裏全是壞水。”
“不會又是那些羞人的淫曲兒豔詞吧,什麼快活啊!什麼癢啊騷啊!呸,怎麼能唱出來呢真真好羞人呀。”
“我倒想看他輸,不過輸了被罵的樣子,又好可憐哦……”
見師姐不理會自己,小師妹靜宜又巴巴伏在簾邊,偷偷看外麵。
她可不想一輩子當尼姑,但有什麼辦法,作為師姐自小的貼身丫鬟,小姐去當尼姑養病,她當然會跟著。
小姐若是一輩子當尼姑不嫁,她也隻好一輩子當小尼姑伺候了。
如今她隻剩師姐一個親人,哪怕還俗,似乎也沒地方可去。
這次妙玉卻意外回應了靜宜一次,“莫要被那些濁臭男子看見,免得生出事來,擾我清閑。”
隨後沒有阻止小師妹的好奇,眼睛落在那本《詩經》上,心中情思微微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