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得京城一路往西。
最終停在青山腳下。
晴雯掀開簾子從馬車上跳下來，一抬頭，便是看不見盡頭的山梯，還有無數儒裝打扮的學生。
小姑娘的興奮的臉立即垮了下來，嘟囔嘴道：“二爺，這山好高啊！”
王仞擰了擰她的臉，齜牙道：“怎麼，還想二爺我背你上去不成？”
國子監修在半山腰。
學生們遊山賞景，身後是背書箱的家丁。
王仞下馬車抬頭看了看也是一陣無語，爬上去腳先軟了！
負責駕車的榮國府奴才是潘又安，王仞指著他：“把書箱背上號舍，你就可以回去複命了。”
所謂的號舍也就是學生宿舍了。
潘又安的眉毛立即向下一聳，整個苦瓜臉，就自己那小身板，怕是背書箱上山、下山回榮國府後，兩天都緩不過來。
“對了！”
“一旬後，記得在山腳下來接我們。”說畢從懷裏掏出碎銀子，擲到潘又安手裏。
“二爺說的我都記下了！”拿到辛苦費，潘又安總算撥開烏雲見日月，似打過雞血，忙把書箱背起來，在前麵帶路。
其實上山也用不了多少時間，主要山梯比較陡，而大多數學生都是嬌生慣養，缺乏鍛煉，顯得就很艱難了。
譬如晴雯。
路才走了一半，已是香汗淋漓。
王仞還好。
他身子骨強，自小又在老爹王子騰的 ‘七匹狼 ’ 鍛煉下長大。爬山梯易如反掌，還有雅致欣賞山景。
特別看斜對麵的牟尼山。
雲霧繚繞中，隱隱可現一間尼姑廟藏在裏麵。
“妙玉！”王仞停下腳，頓了頓，拿扇子擊打手心，凝視那間尼姑廟。
“怎麼了二爺？”
晴雯一手叉腰，一手拿帕子扇風，順便彎身去揉雙腿好奇問道：“對麵山有什麼稀罕物。”
“老稀罕了。”王仞敲了一下晴雯的頭，笑了笑：“閑暇時間，我領你去對麵山燒香。”
…
終於到達國子監學門口。
‘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兩句橫幅。諸多學子絡繹而入，不少公子看見晴雯那頂好的模樣，下意識都會多瞧幾眼。
當中有走蔭監的勳貴子弟更是色眯眯上前跟王仞打招呼。
“這位兄台，你家姬妾有沒有興趣交換？”
“滾。”
“學友，你的丫鬟…”
“滾。”
“朋友…”
“滾。”
王仞每次都回答的很幹脆。
他去讀書後，晴雯一個人在學舍。
當然。
也不並非需要全天在屋子裏悶著。
國子監占整個山腰很大麵積，為了學生方便，山裏有小集市形成，多是山下百姓在這裏做生意，也有不少廟子，晴雯要是無聊的緊，完全可以白天時間去逛一逛。
山裏很安全。
畢竟乃國子監，朝廷最高學府。
學府門口有前輩照顧新生。
王仞又看見熟人了，梅思邕也看見了他。
“王兄，恭喜，這是《正義》堂一年級學生的學服和號舍牌，我領你們過去。”
“啊！梅兄多謝。”國子監六個堂，新生一般都從最差的一年級堂開始進修，梅思邕是《率性堂》最高年級的學生，穿的學服顏色為紫色。
梅思邕很平靜，掛著微笑遞給他一塊巴掌大的木牌，和一套淡青色的學生服，木牌上麵刻有：東廂9527號舍字樣。
“《正義堂》在西麵，王兄隻帶了一個奴婢照顧起居？”
王仞不以為意點點頭：“我沒那麼矯情，一個丫鬟就夠了。梅兄你帶了幾個啊？” 他一向是自來熟，說著說著就把手搭在了梅思邕的肩膀上。
梅思邕微微挑眉抽了抽嘴角，臉上仍舊是職業性的笑容，“我帶了兩個書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