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無語，十四這時卻偏著頭，半眯了眼對我說：“叫個什麼名目？”“祝壽歌”。
“我怎麼沒聽到一句和祝壽有關的話？”老十聽我們說話，也湊了過來搭著腔。
“怎麼沒有，你沒聽見唱‘親一親你的臉，無災無病到百年’嗎？”我說完這句話後，很奇怪哪十阿哥，馬上禁了聲，沒再言語。
重新落座之後，他在我的斜對麵，燈光下有些看不清楚，恍惚間有一朵粉雲之類的，飛過他的臉。比較來說，哪十四就淡定多了。居然和我討教起剛才亮燈之事。
“這燈是怎麼點燃的?這話算您問倒了點子上了。貝勒爺用火箭射的那朵紅花裏埋了引信，所有的燈籠都用引信連著，因隱在暗處看不見。帶火光起時，眾人隻見流火過處，猶如遊龍，瞬息間燈火通明。因為空中是暗的，如戲台上的布景，正做了個襯，這樣才會讓看的人，覺得超乎尋常的奇幻和壯觀。”
“下麵的水塘，是不是也一早就做了埋伏？”
“十四爺猜得對。下麵塘中早伏了人，在荷塘的暗處一早也埋了船，單以這遊廊兩側亮起的燈籠為號。隨後那些載有舞姬或樂師或單放河燈的船，再從蓮葉之間劃出來。”
“下麵水塘是暗的，此前正好做了一個布景。一霎那水麵由暗轉明，漣燈萬盞的開了過來。如在黑紙上，用了金銀的筆墨，潑出山水人物來。前一刻這暗死的背景，下一刻全活了；歌聲亦是從無到有，一切都反著來。半山亭中齊鳴的煙火，也成了不錯的點綴。”
“這個想頭不錯，效果到是出奇的好。”
“其實最關鍵的，還是貝勒爺的那支箭射得好。因為在時間上半點錯不得，差了一點就沒了這個效果。都說‘留的殘荷聽雨聲’，這一節我的叫法是‘騰龍尋燈影，寒塘渡花聲，暗空轉瞬去，笙歌不夜天’。最後說開了，這都是借了放煙花的原理，講得是個光影效果。從無到有，與黑暗中見絢爛，突顯的都是一種轉折美。”
我這一套理論滔滔不絕的，再加上現場隨口胡謅的四句打油詩，煞有介事，乍一聽上去也挺唬人。
其實在當時要打造一台現代意義的晚會，是完全不可能的。我隻請了個雜耍班子，和一個戲班，讓他們撿些清淡點的詞曲唱段來演。中間加上幾處我特意編排的節目，作為晚會的高潮，說到底是圖個新鮮為勝。希望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眾位爺看過的晚會不計其數，在此我著重設了三處亮點。這開場是一處，後麵還有兩處更為驚豔的。”我買了一個關子，作為我一頓神吹之後的結束語。
此時台下的戲，早按部就班的開了羅。盡管當初我在蘇葉兒的協助下，仔細的挑選過這些戲碼，也費力的聆聽過。怎奈我到現在，還是聽不明白，哪些咿呀的戲唱到了哪裏。最後等我所有的話音都落了地，這十四慢條斯理的端起茶盅，吹了浮沫，再品了兩口茶。他這一係列動作，也提醒了我說的時候不短了，口也有些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