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筱葉的心軟了一片,相思真真磨人啊……
二皇子拿了兵符之後,各地諸侯之軍統一聽他調遣,以雷霆之鈞鎮壓各處暴動。一時間腥風血雨,大周到處都是被砍殺了的饑民。大周餓殍遍地,鬼哭人怨。平王在一片哀聲中急行五千裏,繞到了韓地後方。
安仁始終都沒有想過他一直護送回鄉的棺槨,二皇子親手蓋棺的,裏麵的人早就消失不見。現在的他在離平地還有幾百裏的驛站裏歇腳,這一歇就歇了很久。
是夜,沒有月亮沒有星星,伸手不見五指。萬嶺關上的韓兵正在換防,不期然的一個剛剛換好崗的士兵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寒光閃閃的尖刀在他脖子上一抹,他的身子便癱軟了下去。
韓兵奪取萬嶺關不足一月,尚未捂熱,就被一支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奇兵給奪了回去,韓兵盡數被殲滅。更有另一支奇兵在同一天晚上突襲韓地的泗水嶺,因為所有精兵都被調去攻打萬嶺關,泗水嶺的守衛不是老弱就是病殘,那支奇兵不費吹灰之力就攻下了泗水嶺。而這正是韓地的要隘,一旦被攻破就相當於是向平地敞開了大門。令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奪取泗水嶺的正是平王。
他上書大周天子,說韓地趁他病危之時,毫無緣由的攻其關要,****平地百姓,以致天怒人怨。平地出兵乃平息人怨,順應民心。繼而他一鼓作氣,長驅直入,不過十日就將整個韓地納入了平地版圖。
近半個月的作戰,他寫給秋筱葉的信卻一日都沒落下,每日都有快馬趕往太府都送信。半個月的幸苦和危險,都沒有寫進書信裏,有時隻是他偶然想到的詩句,有時隻是寫了一天的生活。
遠在建康的二皇子府,近日陰雲密布,丫鬟仆役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掉了腦袋。蕭彧整日陰沉著臉,心中煩躁的他越來越嗜殺,弄得府裏的人膽戰心驚。能接近的書房除了雲慕離再無他人。
“孤處處防備,時時小心,卻還是壞在了婦人之仁!”書房內,他看了十萬加急的軍報之後,一拳狠狠的捶在書案上,桌上到底筆硯跳了跳。他恨恨的說道,“可恨的是太醫院那幫廢物,人是死是活都診不出來。連醫正還說自己使毒天下無雙,說什麼就算崔三那個黃口小兒解了毒性,他的身體也傷了根本,活不了多久。孤就不應該相信那些廢物!孤當日就不應該相信他已經死了,更不應該看他可憐答應他讓安仁扶靈回平地!”
他煩躁的在書房內來回踱步。
“此一去,孤便是放虎歸山。從此後患無窮!真真是可恨!姬涇元這廝居然擺了孤一道!”
他再一次狠狠的捶在了書案上,
雲慕離雙腿盤坐在羅漢床上,一手執著白子“啪”的一聲放在棋盤之上,彷佛根本就沒有聽見他說的話。臉上的神情依舊是淡淡的,清高的如同天上謫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