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終於笑著抬起頭來,手一揮,明山帶著幾個仆婦又退了下去。丫鬟們千恩萬謝的對著兩人磕頭。
秋筱葉此時哪還有什麼胃口?她從來不知道,原來祁襄也何以這般的陰險。
建康城中緊張的情勢就如這酷暑一般,逼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傳國玉璽不見的事兒,已經傳遍了整個大周。那些原本被蕭彧收服的諸侯們,開始蠢蠢欲動。得玉璽者得天下,如今蕭彧的龍椅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建康城內已經開始戒嚴,街道上布滿了士兵,三人一哨,五人一崗。蕭彧生怕諸侯們會叛逃出城門。
城門口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有一輛青布小車排在了出城隊伍的中間。炎夏苦捱,小車裏的車簾緊緊的放下,密不透風的,裏麵熱的幾乎讓人癲狂。車內坐了一個老者,一個少年。老者像是得了重病,懨懨的歪著,少年憂心的給他打著扇。不時的用眼睛瞅著車簾,想知道究竟還有多久能出城。可是,簾子捂得太緊,根本就看不到外麵的情景。
“小五,外麵怎麼樣了?”少年低聲的問道,也許正是長身體中,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得了風寒傷到嗓子一般。
坐在車轅上的小廝,伸長脖子看了看前麵,回過身來,低聲的回道:“少爺,還有一會呢。”
少年看著滿頭是汗,緊閉雙唇,不發一言的老者,有些擔憂的說:“那該如何是好?”
老者拍了拍他的手,勉強的說道:“別急。會排到的,我們能夠出城。”
“可是……”
“沒事,我能受得住。”老者再次拍了拍他的手,讓他稍安勿躁。
少年咬了咬下唇,不再說話,隻是更用心的給他打著扇子。
小車的前後四周,都有好幾個挑夫,農夫什麼的圍著,一同等著出城。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後,小車隨著人流終於到了城門處。
“裏麵是什麼人?”
守城的士兵接過小五手裏的出城文書之後,指了指車子裏麵問道。
小五哈著腰,恭敬的說道:“回稟軍爺,裏麵是我家老主人和小主子。這不天太熱了。老爺子悶出病來了,想去鄉下養一段時間。”
士兵掂了掂手裏的銀子,不動聲色的放進了懷裏。用別在腰際的樸刀挑開了簾子,少年下意識的想要轉過頭去,想想又挺直了腰背,冷著臉看向車外。車簾剛一掀開,就有一股衝鼻的藥味飄出來,還混雜了一些難聞的味道。士兵捏了捏鼻子,甩下簾子,嫌棄的說道:“癆病鬼,快走,快走!真是晦氣,也不知道會不會過了病氣?”